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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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祈刚喝完,燕媚又给他倒满一杯酒,“王爷,妾身再敬你一杯。” 慕祈捏着酒杯的手指没有动,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眼底透着不赞同的神色,他道:“你的酒量并不好。” 他生辰那日,燕媚虽然远远的躲在角落里,可他亦没错过她饮酒时的样子,稍饮一口,便拍着胸脯咳嗽。 燕媚举起杯盏的手并没有放下,她眼波淼淼的眸子看着他,红唇如被露水打湿的玫瑰一般鲜泽,一张一翕,似玫瑰在绽放,她笑盈盈的说道:“才两杯而已,妾没那么容易醉。” 慕祈看着灯下的美人,只觉得心口躁郁的很,他的呼吸也变快了几分,碰杯之后,他仰头一饮而尽。 燕媚又给他倒了第三杯酒,这下慕祈并没有劝她,醉了就醉了吧,横竖他在这屋里头,不会让她有什么事,并且醉酒后的美人也更有风情,慕祈的心里情不自禁的浮出些旖旎的念头。 三杯酒下肚,燕媚果然有些醉意了,她如雪的双颊渐渐染上酡红,说不出如何如何醉人,但在慕祈眼里,那颜色是太液池中灼灼的红莲也比不上,她双目迷离的瞧着他,那几分醉态让她的妩媚妖娆更加肆意了几分,她笑着说道:“妾身入府后,已许久不曾为王爷跳舞,王爷想要看什么舞,妾身跳给王爷看,如何?” 慕祈一时心炙,没察觉到她的反常,只当是他帮燕家翻案,她心里真的高兴,又是敬酒又是跳舞。 早知道能博得佳人如此欢愉,如此热烈的对他,他早该替燕朝玉翻案了。。 慕祈心潮涌动,见她已经站起身来,腰肢轻摆,柔弱无骨,慕祈喉头发紧,他什么舞也不想看,只想将她搂入怀中,掐着那细嫩的腰肢,逼着她叫,逼着她哭。 燕媚已经醉了,她根本分辨不出男人眼底潜藏的危险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歪着脑袋看着他痴痴的笑道:“不如妾身随便跳一段给王爷看,如何?” “好。”慕祈嗓音微哑的应道。 他身体内的血液已经滚烫起来,在他的肌肤底下欢腾又激荡的流窜,就像釜中烧开的水一般鼓着气泡,这一半原因酒水,一般原因是她的醉态。 西北民风彪悍,男人热血粗犷,他身体内有一般西北人的血统,自小在军营里长大,那种掠夺的天性比一般男人要强烈许多,面对猎物,他有种野兽般的敏锐,而眼前,燕媚便是他的猎物,她在他面前就像只欢快跳跃的小羔羊一般,对他充满无限的诱惑力,甚至让他濒临饥渴的状态。 他自顾自的斟满酒,仰头喝了一杯,将身体内挣扎的兽性按下去。 他眯着眼睛看着燕媚甩动水袖,开始跳舞。 燕媚在跳舞方面,天资卓绝,她自小练各种各样的舞,那些舞蹈的姿势完全刻入她的脑海里,哪怕没有一点音律伴奏,她依然可以翩然起舞,她身上穿着杏红襦裙,起舞时便像是杏花妖一般,那一举一动都似要将他这个凡间男子的魂勾去。 待她跳了一会儿之后,慕祈只觉得这舞姿有些似曾相识,他脸色一变。 他想燕媚或许是一时兴起,瞧着她现在这副醉态,恐怕自己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燕媚瞧着慕祈看自己看的出神,她笑的更是花枝乱颤,舞姿里的妖态更显了几分,活色生香。 在她回眸朝自己看来时,慕祈呼吸微窒。 忽然,她腰肢轻折,双手一扬,杏红的外衫顺着她丝绸般的肌肤滑落,露出白瓷般的小臂和肩颈。 她身子旋转不定,脚下有些踉踉跄跄,慕祈看她是真醉了,怕她摔倒,放下酒盏,起身大步走过去,燕媚察觉到他来了,仰身倒入他的怀中。 慕祈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回矮榻上。 燕媚的双臂蛇一般缠住他的脖子,她媚笑道:“王爷,妾身跳的飞天舞好看吗?” 慕祈听到“飞天舞”几个字,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眼中的情.欲褪去,又恢复一贯的清冷锐利,他捏着她的下巴,冷冷问道:“怎么忽然想到要跳飞天舞?” 燕媚是真的醉了,因此说话并不像平日那般顾忌,她眼睛带钩子般望着他,嘴角挂着媚笑道:“听闻王爷喜欢,便特地跳给王爷看。” 燕媚看不出来,慕祈的眼底已经渗出丝丝的冷意,他的声音也变冷了:“你是不是从何处听来些什么?” 燕媚醉醺醺的摇摇头,醉眼迷离,眼底水波荡漾,如同天上的银河。 哪怕她不承认,慕祈也不会将此事当做一个巧合。 这些年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星菀”、“飞天舞”这些字,因为这是他最为忌讳的东西,偏偏这个女人不知死活,还敢在他面前跳飞天舞,慕祈心里的火气暴涨。 他的眼睛冰冷冷的盯着燕媚,抿着唇,声音里也带着寒意:“本王不喜欢看飞天舞,别白费心机了。” 说完,他将软的像泥的燕媚松开,任由她的身子摔倒在羊绒地毯上。 燕媚身子骤然坠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跌在羊绒毯子上,并未摔疼,只是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忽然翻脸,她微噘着嘴瞪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眼底透出一抹哀怨之色。 棠溪见慕祈从正房内怒冲冲的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进屋去看,却见燕媚跌坐在地上,身上的红衫褪去,露出细瓷般的肌肤,灯光底下,美人茫然的睁着大眼睛,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棠溪赶紧走过去,捡起红衫披在她身上,遮住露出来的藕臂和香肩,她闻着燕媚身上那股浓烈的酒味,便知她已经喝醉了,赶紧扶着她起身。 燕媚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嘴里却还犹自在问:“王爷呢……” 棠溪也不知怎么跟她说,刚才王爷带着怒意离开,屋内燕媚又倒在地上,显然是发生了什么,棠溪只得随便找个借口:“夫人,王爷回院子处理公务,您已经醉了,先歇着吧。” 那边慕祈带着怒意离开棠梨院,走在夜空下,被冷风一吹,酒劲消退了不少,他整个人也渐渐冷静下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也知道燕媚并非故意的。 他也知道燕媚可能根本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只是听说过那个叫星菀的女人,所以她醉酒后才没有忌讳。 甚至她还以为这样做可以取悦他。 她明知道自己曾对其他女人动过心,却还这样无所顾忌的跳舞,可见她心里并不如何在乎。 可这件事就像他心头的伤疤一样,他不允许任何人去揭。 久久封尘的记忆被开启,像潮水一般不息,八年前,西北王府买来了一批乐人,其中有个生的美艳的西北乐人最善跳飞天舞,有一双星辰般的眼睛,他给她赐名为“星菀”,她的飞天舞跳得极好,活泼灵动,那女子大胆热情,他曾沉迷过一段日子。 那时他还动了要纳妾的念头,可念头刚起,就被老王妃给掐灭了。 老王妃认为她是个勾人的狐媚子,当着他的面将她打死,那时候他还未掌权西北大军,在王府一切还得听从父王和母亲的安排,那时,他也无力救下星菀。 那件事情刺痛了他的心,也不是说他将星菀看的有多么重要,只是老王妃和李桑媛龌龊的手段让他反感,从此以后,他就刻意与老王妃生疏了,他也当着老王妃的面发过誓,从此再也不碰任何女人。 也不准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星菀”“飞天舞”这些字,因为提起这些,他便会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去,和懦弱无能的自己。 秦风在乘风院的屋顶上看月亮,目光一瞥见院中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翻身从屋顶上下来,落在慕祈面前,“王爷怎么回来了?” 慕祈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沉声道:“这是本王自己的院子,本王不能回来么?” 说完,也不等秦风反应,径自走入房间去了。 秦风摸摸鼻子,今日这是怎么了,莫非燕夫人又招惹主上了,这么大的火气? 第60章 王爷中招 不要脸的贱人,别碰本王…… 一场秋雨一场凉, 次日早晨,寒气袭人,燕媚宿醉醒来时, 抬起纤嫩的小手揉了揉太阳穴, 又被这清寒冻得清醒了几分,睡意渐渐褪去, 她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股扑鼻的酒气。 昨夜里,她到底喝了多少? 还有后来她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 慕祈昨夜似乎并不曾在棠梨院过夜。 她身边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没有动,也没有温度。 她闭上眼睛细细想了一会儿,脑海里闪过许多破碎的片段,但又无法拼凑成一个整体。 她依稀记得慕祈将她扔在地上走了,似乎挺生气的样子。 这时, 棠溪打起纱帐探头进来, 见她醒来了,赶紧伺候她穿衣。 燕媚疑惑的问道:“棠溪,昨夜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棠溪迷茫的摇摇头道:“夫人似乎将王爷给气走了,至于到底发生什么,奴在外头也不知道,奴看到夫人好像在给王爷跳舞。” 提到“跳舞”,燕媚猛然想起来来,随后又暗自懊恼,昨夜她是真的喝醉了,才一时忘了行迹,居然给慕祈跳“飞天舞”,她原本以为慕祈会喜欢, 可没想到反倒惹怒了他,想必慕祈是不喜欢她模仿自己的心上人,故而生气离开的。 燕媚心里生出丝丝后悔,好端端的,她饮那么多酒做什么。 喝酒可真坏事。 她不知道这次慕祈又会生气多久,只想着那个男人阴晴不定的脾气,她就有些头疼。 没多久,这个消息便传到了李桑媛的耳朵里。 李桑媛昨日告诉燕媚,慕祈的心上人是那位西北舞女,原本只是想要刺激一下燕媚,离间二人之间的感情,没想到燕媚那么不知死活,居然在慕祈面前跳“飞天舞”,这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李桑媛来到玉京王府后,日日憋屈,头一次如此痛快。 当年星菀那个贱人被人老王妃打死之后,慕祈便再也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人的名字,那些不小心说漏嘴的奴仆,哪个不是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燕媚惹怒了慕祈,慕祈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白果在一旁替她出谋划策道:“侧妃,既然如今燕夫人失宠了,夫人何不趁虚而入,博得王爷欢心。”白果自小跟着李桑媛,又比她长几岁,主子脑袋不好使,她自然要为她出出主意。 自家主子嫁给王爷都五年了,王爷碰都没碰过她,从及笄蹉跎到了双十年华,虽说青春尚在,可再这样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 说起这个,李桑媛心里只觉得为难,不由得皱了皱眉道:“如何去博得他的欢心,王爷平日里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也不曾踏足我的蒹葭院,我要接近他都难。” 这么多年了,她在慕祈身上的办法都用尽了,她现下真的想不出来,可慕祈的心却仍然想磐石一样,坚不可以移。 白果眼中精光闪动道:“王爷不来蒹葭院,那侧妃可以去乘风院啊,侧妃忘了咱们从那西域商人手中买来的药了?” 来玉京之前,李桑媛曾通过秘密渠道从西域商人那儿买来一种无色无味的催.情药,就是为了来玉京准备的,不到万不得已时,也不会拿出来用。 李桑媛有些犹豫,她道:“此事万一被老王妃和王爷知道了,一定会责骂我的。” 白果觉得李桑媛凶是凶,可就是心思简单了些,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若是老王妃得知王爷幸了侧妃,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么会责怪她,白果循循善诱道:“侧妃想想,这个时候咱们不动手,难道等着燕夫人复宠,怀上王爷的子嗣,被抬为侧妃和您一起在王府平起平坐么?” 白果这话给李桑媛敲了一记警钟,她绝对不能让燕媚越过她去,否则她在王府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想到这里,李桑媛咬咬牙,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了,她都是被逼的。 到了傍晚,李桑媛特地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在慕祈必经之路上盯着,得知慕祈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后,李桑媛仔细打扮了一番,让白果,香草端着准备好的酒菜跟着她往乘风院去。 慕祈换身衣裳的功夫,秦嬷嬷过来传话说李侧妃来了。 慕祈本不想见她,秦嬷嬷劝了一句:“王爷还是见一见为好,老是这么避着,老王妃那儿不好交待。” 于是慕祈便让李桑媛进去了。 李桑媛请了安后,将酒食放在食案上,见慕祈穿着燕居常服负手站着,并未上前用食的意思,李桑媛抬眸瞥了他一眼,但见灯光地下男人长身玉立,丰神俊美,只有一双眸子似剪了冷湛湛的寒光,清冷异常。 李桑媛的一颗心噗通乱跳,上前温柔小意道:“王爷,妾身亲手做了几样小菜,不知王爷可否赏脸品尝?” 李桑媛自从嫁入之后,舞刀弄枪的次数少了,她一直在学着做个贤妇,不仅学了女红针线,还学会了做饭菜。 酒食都送到了屋里,若是慕祈不用,未免太不给面子了,慕祈点了点头,朝食案走去。 他落座后,李桑媛亲自给他斟酒。 酒是他喜欢的葡萄子酒,酒水斟入琉璃盏中,呈现淡淡的琥珀色,酒香浓烈,他端起酒盏放置鼻端闻了闻,李桑媛见状,心里紧张起来,生怕慕祈发现些什么,她笑着说道:“王爷,此酒是妾身专门从西北带来的,您尝尝是否还是那个味道?” 说话时,她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手心里已经沁出一层汗。 买药时,那西域商人曾说过,此酒无色无味,也不是毒药,连银针都试不出来,她相信慕祈也没那么容易发现。 果然,如她所料,慕祈并没有发现里头放了□□,他将酒盏放置唇边,低头抿了一口。 李桑媛见他喝了酒,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去了。 她自己也喝了一口,她今日过来,就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来的,一定要和慕祈同房,哪怕知道酒水里有药,也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