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凤娇也是真的饿狠了，一口气喝了三碗粥，要不是裴宗拦着她还想让豆香再给她盛一碗，虽然只吃了七分饱，但肚子里暖暖的凤娇感觉身上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房间里的杂乱也被下人收拾好，床单被子也都换了新的。 凤娇看着裴宗朝着寝室走去，她犹豫了一下，跟上去小声的说道：“将军，今日是你纳顾姨娘的好日子，你要不还是去偏院睡吧。” 裴宗转头淡淡的看着凤娇，脸上看不出喜怒，对上裴宗的眼睛，凤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裴宗静静地看着她，不知想了什么，随后像是愉悦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也好，那你早点休息。”说完，裴宗真的拎着衣物出了门。 凤娇看着他离开，说不出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去了什么有点失落，总之现在她开心不起来，但也没有感觉难过。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突然觉得有点空，她吹了灯上床躺下，可能因为之前睡得多了，所以这会儿却不觉得困，反而清醒的很。 脑子里全都是刚才裴宗离开时的背影，她想着白天的事，想着那种奇异却十分舒爽的感觉，凤娇拉起被子捂住脸偷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突然停放了下来，脸上的笑没有了，眉眼只剩下失去糖果后孩子脸上的委屈。 心里空落落的，她伸手摸了一下身边的位置，那里空空的冰冰凉，就连空气似乎都在说她只有自己了…… “我没有后悔，更没有想任何人，我要睡觉，然后明天吃烤羊……” 凤娇嘟嘟囔囔的说着，不知道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鬼，不过很快就真的睡着了，周公向来疼爱她，梦里的凤娇不仅进了宫，还吃了二十多道御膳。 次日凤娇醒来之后，顾梅香就来请安，和她一起来的还有裴宗。 凤娇坐在主位上，看着两人并肩进门，裴宗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看着似乎比起以前更将的俊朗英气，他一步没停的走到了凤娇的身边坐下。 顾梅香站在厅中，跪下给凤娇敬茶，比起神清气爽的裴宗，顾梅香倒是一脸的疲惫，甚至身上冒着丝丝的怨气，凤娇想起昨晚的事，有些心虚。 “顾姨娘快起来，咱们姐妹不用这样的多礼。” 凤娇接过顾梅香手里的茶，意思一下抿了一口，拉着人坐在了自己下首的位置。 “以后咱们一起用早膳吧，箴儿应该也快过来了。” 裴宗从进门开始嘴角就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凤娇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涩。 昨夜和顾梅香做了那种事至于这样开心吗？ 为什么和自己做完还是冷着脸，也看不出有多开心的样子。 顾梅香可不想在和他们一起吃饭，说不准裴宗会不会拿着她作笺子。 昨夜她可是被扰的没有睡好，裴宗去了二话不说，竟然要他的救命恩人去打地铺。 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早就三针把裴宗给扎废了，让他整天不干人事儿。 “夫人客气，到底是于理不合，我还是去偏院用膳就好。” 裴宗看着早膳摆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朝着饭桌走去，“她说的不无道理，要是被父亲母亲知道，又要说咱们院子里没有规矩了。” 裴宗都这样说了，别说顾梅香，就是凤娇也没有在坚持的理由。 于是只好命人好生伺候着顾梅香，裴箴进门时顾梅香已经离开，他昨日晚饭独自吃的，一整日都没有见到裴宗的身影，这会儿见到他，裴箴开心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父亲昨夜忙到很晚吗？昨日一日未见到父亲，儿子十分想念。” 裴宗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伸手摸了摸裴箴的发顶。 “昨日的功课我都看了，做的不错，过些日子慈安寺的庙会开始了，你可以跟着你母亲一起去玩一日。” “哇，太好了，谢谢父亲。” 凤娇端着粥细细的吃着，全然没有之前的好胃口。 看着父子两又笑又说的样子，想到裴宗这样的好心情，是因为顾梅香伺候的好，她的心里就不知怎么的酸溜溜的。 裴宗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胃口的凤娇，嘴角的笑意不减，好心的夹了一个煎蛋放在了凤娇的盘子里。 又顺手给自己夹了一个虾饺，站在一旁的玉山见此，上前一步提醒道：“将军，您现在忌口吃不得虾。” 裴宗闻言，笑的更加愉悦，“无碍，昨日顾姑……顾姨娘已经给我看过，以后都不需要再忌口了。” 玉山闻言一怔，随后脸上带着喜色，眼睛里都带着闪闪的光，以后不用忌口，那就是不用再服药，说明他身上的寒毒已经全部解了？！ 想到这里，玉山一时没有忍住差点笑出了声。 裴宗看了他一眼，玉山知道自己失态颔首退了下去。 凤娇没有听到他们打得哑谜，但知道一点，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左右裴宗是因为顾梅香而开心的。 裴宗走后，凤娇越想裴宗的想笑心里越难受，这种感觉她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委屈难过，心情不好没有比好好地吃一顿更好的事。 “豆蔻，你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羊肉，要是府中没有那就去外面买一些，顺便把昨天买的点心给凤莲和凤翱送去。” 裴箴读了一上午的书，这会儿临近中午，已经赶到有些倦了，肚子也有些饿。 可是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香味，这香味不似寻常的饭菜香味，它像是带着钩子，硬生生的勾着人无法继续学习。 先生自然也看出他这会儿没有什么心思读书，朝着窗外的天看了一眼，见日头居中已经到了午时，于是也没有较真那一刻半刻的。 “先休息吧，午后接着学。” 裴箴开心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不等身边人跟上，他就像飞入林子里的鸟，寻着香味追了出去，伺候的婆子小厮赶紧跟在后面，生怕有什么闪失伤着裴箴。 第32章 吃顿好的 香滋滋的羊肉冒着油, 随着果木炭不断地加热，油滴落在炭火上，发出呲呲的响声,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焦香，这样的香味裴箴之前闻到过, 不觉得陌生，可是让他心动的却是这焦香里带着独有的香味。 凤娇原本不悦的心情, 随着烤肉散发出来的香味，也都渐渐地淡了, 有什么能比吃更重要？有什么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 裴箴一路跑到凤娇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凤娇手里的烤肉，可是小脸还是紧绷着，要不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还以为他对于烤肉丝毫不在意。 凤娇现在心情正好, 看着裴箴这副模样, 起了逗弄的心思，她伸手扇动了一下烤肉上的香气，眯起眼睛狠狠地闻了一下。 “啊, 真香啊, 豆香和厨下说一声, 午膳只要备公子的就好，我中午不吃饭了……就吃烤肉, 吃饱为止！” 豆香看了一眼凤娇眼睛里亮晶晶的光, 就猜到她这是要逗裴箴, 以前在凤府时，凤娇也经常这副样子逗弄凤翱。 不过久而久之凤翱也知道凤娇最疼他的，所以也就不再配合, 凤娇也就渐渐地失去了乐趣，不再逗弄他。 裴箴闻言着急的捏紧了拳头，他也想说今天中午不吃午膳了，他要吃肉，吃烤肉，吃到饱为止，可是又担心他说了之后凤娇不给他吃，裴箴周围瞪着那块儿翻动的肉。 “父亲说了要我跟着你一起用膳，你既然不吃了我也不吃，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裴箴说的理直气壮，凤娇差点就要信了。 “这块肉可是从我的私房钱里扣的，你吃的都是府中的份利，一会儿让人把饭菜端到院子里就是，我陪你吃午膳，只是你吃府里的膳食，我吃烤肉。” 裴箴眉头皱的更紧，闻着烤肉的香味暗暗咽了口水，凤娇这会儿抓了一把自然撒到烤肉上，这可是她舅舅从番邦带回来的，撒上一点烤肉好吃的可以咬掉舌头。 裴箴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彻底勾了起来，“我不吃饭，我就要吃肉！” 说完伸手拿起旁边烤好的一块儿，急急地往嘴里塞，开始凤娇还在笑，可看到裴箴被噎的只翻白眼，她的笑声也止住了，吓得赶紧让人端茶。 “你要是想吃说两句好听的我怎会不让你吃，怎么就一副饿死鬼的做派。” 凤娇一边说着，一边给他顺气，看着他脸色泛红，可是神色好了许多，暗暗松了口气，拉着人坐在自己的身边，拿起旁边烤好的肉递给他。 “慢些吃，小厨房里还腌着不少肉。” 裴箴闻言脸色更红了，虽然他年纪小可也是要面子的，这次在凤娇的面前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原本应该甩手走掉的，可是看着手里油亮的烤肉，泛着阵阵香气，他还是把面子丢去了九霄云外。 “父亲也会烤肉，比你做的好吃，但他没有这么多的香料，你用了什么？” 凤娇没想到裴宗竟然还会做饭，闻言有些惊讶，可是听到裴箴问的后半句，她就老神在在的笑笑，就是不说那是什么。 裴箴见她如此，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小气!” “没错，我就是小气，你别吃啊。” 裴箴很没骨气的看了一眼烤好的肉，犹豫了一下端起整盘肉跑到一旁吃，生怕凤娇真的小气的抢回去。 凤娇看他喜欢吃烤肉，于是又让豆香准备了一些蔬菜，还有一个凉了的馍馍，刷上油渐渐烤出来香味，裴箴除了烤肉还没有吃过别的，看她烤了茄子和馍馍，有些忍不住的端着盘子凑到了凤娇的面前。 “哼，过来干什么？这里可没有烤肉了。” 裴箴已经没有面子了，这会儿也不再纠结，“你这是烤的什么？闻着怪香的。” “那是，这手艺也就比我父亲逊色一丢丢，就是御厨也未必能胜得过我。” 凤父虽然是个文人，可凤娇的祖父却是个商人，错从事的正好是餐馆，做的小菜更是一绝，生意不大却也能维持家里的生活。 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有了钱财之后，凤爷爷就送凤父去念书，好歹凤父是个上进的，这才摆脱了商人的身份。 凤娇从小爱吃，可是她对祖父的印象不深，因为很小的时候祖父就已经不在了，凤父虽然是个文官，可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做菜的手艺也是独到之处。 裴箴发现凤娇喜欢听好听的，于是面子一扔，小嘴就开始叭叭的可是吹捧，夸的凤娇心里美滋滋，顺手将烤好的馍馍放在了他的盘子里。 吃饱喝足之后，凤娇坐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夕阳渐渐地沉下去，整整做了一个下午，脸上虽然淡淡的，可是她的心里却有些烦躁，这会儿天气已经不是很热，怎么会这样的烦躁呐？ 渐渐天色暗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她的眼睛不断地往院子外看，可是那里偶尔会有丫鬟和小厮进出，就是没有她心里想的那个人。 “夫人，是现在用膳还是再等一会？” “等着将军回来吧，公子那边下学了吗？” 院中的管事笑着说道：“刚刚下学了，只是公子因为午时吃的多了些，晚上说是不吃了。” 凤娇闻言点点头，裴箴是第一次这样吃，也是第一次吃了这样多的肉，所以不消化也是难免的。 这边话音刚落，院门处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缓缓的走近，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都让人无法忽略。 “将军回来了。” 凤娇笑眼弯弯的站起身，随后转身和管事说：“准备晚膳吧，给公子那边送点山楂甜汤过去。” “是。” “箴儿怎么了？” 裴宗虽然不再府里，但对于自己院中的事还是清楚的，现下也只是随口一问。 “午时我做了烤肉，公子吃的多了些，现在有些不消化，所以晚饭他不吃了，只好让他多喝点山楂水。” 凤娇说完又对着小丫鬟说道：“快去把我刚烤好的羊腿拿来，让将军也尝尝。” 原本凤娇因为之前的事情心里有些别扭，但想着烤肉那么美味，还是给裴宗做了一份，不管怎么说自己住在这里还是要适当的讨好一下裴宗，她绝对没有在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