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女为悦己者容
一张纸还未写尽,他忽然停了笔,抬起头来,用子夜寒星一般的冷眸扫向她,一言不发,却也仿佛将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两人本来就隔得近,眼神一对上,便有一种无形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 月牙儿歪了歪头,率先倒打一耙,“你盯着我干什么?” 她的话让司承衍意外之中又觉得十分正常,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这话应该换我来问你。” 月牙儿笑起来露出几颗整齐的贝齿,“既然你问我,那我就回答你吧……你好看呀!” “月牙儿,你到底要干什么?”司承衍没有因为她的夸奖而绽露高兴的情绪,他将手里的笔搁下,严肃地看着她。 月牙儿耸耸肩,也放下了手里的墨锭,“我刚不是说了吗?我要报恩。” “你要是真想报恩,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既然他说不需要报恩,他听不进去,便换了一种说法。 月牙儿和胭胭不一样,胭胭是碍于身份束缚,和她的三观产生了冲突,所以从来不敢出格。而月牙儿身在西突后宫,从小见惯了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母后也多次和她说过,一定要热情大胆,将自己男人的心牢牢握在手里。 对于男人,当然也不能死缠烂打,趁着司承衍还不是太生气,月牙儿觉得第一步是完成了。 她点了点头,“既然你不想练字了,那我今日的报恩也就完成了……” 司承衍听到她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 月牙儿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冲他明媚一笑,“司小将军,明日我会再来报恩,司小将军可以想想让我做点什么。” 司承衍脸色微变,想也不想就要拒绝,月牙儿直接堵住了他的话,“说不需要我报恩这话你就不要说了,决定报恩的是我,此恩不报,我月牙儿如何在南朝立足?” 她说完,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带着自己的婢女就走了。 司承衍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他没管她说什么,人走了就行。 月牙儿带着自己的婢女离开,同时还对带她过来的将军府丫鬟说道:“夫人还未回来,今日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夫人。” 丫鬟没有多想,点点头表示会将话带给夫人,月牙儿这才带着婢女离开将军府。 离开之后,月牙儿的兴致明显很高,一路上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婢女忍不住开口问:“公主,你今日好像很高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一直跟着公主,不同的就是今日去了一趟将军府,去了一趟将军府,公主怎么就高兴成这样了? “诺依,我发现我喜欢上司承衍了……” “公主,你是说那位南朝的小将军?” “嗯,就是他,刚刚你也见过了,你觉得怎么样?” 诺依和她一块儿长大,很多事情情如姐妹,诺依脸上露出不太赞同的神色,“公主,我还是喜欢我们西突的男人,南朝的男人太弱了。” 月牙儿已经和诺依说过司承衍并不弱,可诺依还是先入为主地有了偏见。 月牙儿不生气,她们西突女子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见识过司承衍的厉害,了解过他一段时间,她的想法和诺依也没什么区别。 “可我就是喜欢,西突没人敢刺我一刀,他敢!冲这一点,他就不一样。” 当然,还有很多相处的细节,让她觉得这个人很特别,想要多靠近一些,多了解一些。 至少现在,他比任何男人都让她更有兴趣。 “可是公主……您虽然不喜欢南朝的驸马,但听说南朝皇帝赐婚是不能退的。” “父王和皇上说过,我若是不愿意,可以让我挑选驸马,南朝皇上答应了。” 正因为有这一点,所以她才会直接去退了东西,将主意打到了司承衍身上。 但她也不打算直接让皇上赐婚,司承衍和别人不一样,他父母在南朝地位超群,而且她也听说过,将军夫人拒绝过很多提亲的人,给出的理由都是让孩子自己决定婚姻大事。 她很赞同这一点,所以也不想让南朝皇帝来下旨逼迫司承衍娶自己。 既然她喜欢,她就会主动出击,让他来求娶自己。 这边月牙儿将目光锁定司承衍的时候,胭胭和莫狄的婚期也越来越近。 胭胭的女红不是特别好,但做一些小物件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绣枕头,也没去见过莫狄。 碧珠刚刚出去端茶水,进来的时候兴冲冲的,“小姐,姑爷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听到“姑爷”这个称呼,胭胭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脸颊染了红霞,心里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开心又期待…… “他怎么来了?” 回京的时候,两人就说好了,莫狄这段时间在他的府邸里收拾新房,成婚之前尽量少见面,莫狄是怕人说胭胭的闲话。 毕竟他们此前的关系是容易被人诟病的,即便没有血缘关系,有些人也会杜撰出很多不利于胭胭的故事出来。 为了尽可能地保护好胭胭,回京之后,莫狄并未主动来找过她一次。 胭胭虽然很想念他,但想着反正快要成婚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便也忍耐下来。 所以这个时候碧珠说人来了,胭胭便坐不住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在什么地方?” “就在院子外面,小姐若是要见的话,我就将人带进来。” “坏丫头,你明知道我想见他,你还故意使坏。” 碧珠笑着躲避她的敲打,倒也不是故意使坏,只是她很清楚南朝的风俗,男女婚嫁之前确实应当少见面,最好不见。 不过她是婢女,不能左右主人的想法,只能传达信息。 “那奴婢这就去把姑爷给请进来。”碧珠躲开之后,就笑嘻嘻地跑了。 胭胭忙跑到镜子前,好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看着镜子里素淡的自己,不免有些后悔。这些日子足不出户,每日几乎都在房间里绣花,所以她梳着最简单的发髻,穿着最普通的裙子,脸上也素净得没有一点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