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病倒
她靠得太近，说话间赵玄凌都能闻见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药草的香气，他黑眸鬼使神差的落到她那张一张一合的唇上，想到她跟方中印说话时似乎靠得比现在更近一些…… 他眸子沉了沉，身子微微前倾额头几乎要抵在她的额上。“你想知道？”在密闭的空间内，他的声音暗哑带着一股说不清的诱惑。 林沐沐却一心把注意力放他腿上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不用想我也知道王爷的腿没问题了。”赵玄凌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其实在打最后一针时他就可以站起来了，至于他为什么还要一直坐在轮椅上，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说着，林沐沐坐直了身子，动的时候没注意到两人靠得那么近，耳珠轻轻的从赵玄凌唇上擦过。 柔软的触感让赵玄凌心口颤了颤，腿上的双手不自觉攥紧，这种莫名的悸动让他欣喜，却又不喜，不喜自己的情绪竟不受控制！ 翌日一早，林沐沐就带着王茹去了城外。 “林大人来了。” 林沐沐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最早的了，没想到有人比她更早。 “是方太医，方太医这么早。” “担心病人的情况，所以就早些过来看看……” 两人说着话，就走进了重病的病人的那间屋子。 林沐沐把防护服穿上后走了进去。 “这屋子里的病人在下刚才来看过了，林大人的药果然有用，他们的情况都得到了控制。”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但药对症了出效果也是很快的。 “嗯。”林沐沐给每个病人检查了一下，依次记下他们的脉象变化。 她来到败血症鼠疫的病人跟前，昨天她也开了方子，但病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么下去也很危险。 “对这样的病情方太医可有对策？” “昨日在下想了一个解血毒的方子，林大人看看。” 林沐沐接过药方看了看，还不如她昨天的。 “让我再想想吧。” “林大人，前头送来个病人吐血了。”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出了屋子。 “人在哪儿？” “就在前面的屋子里。”看守的官兵带着两人到了一间屋子外。 林沐沐他们走进去后就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姑娘躺在床板上吐血。 “把我的银针拿出来。” 王茹快速打开药箱拿出银针。 林沐沐接过后用药水擦了擦拉开姑娘的衣襟刺了下去。 “唔！” 几针下去后，姑娘吐血终于止住了。 林沐沐扶着人躺下给她诊脉。 “败血型鼠疫，都吐血了，情况已经很严重了，王茹把我昨天开的第三张方子拿来，我改几味药你立即拿去抓了让人熬出来给人喂下。” “是。” 另一边，赵玄凌正准备出府衙，就有明阳变沉着脸到他跟前。“王爷，玉山县那边发生了暴乱，有愚民要自立称王！” “自立称王，野心到是不小，带一队兵马去玉山县。” “王爷要亲自前往？” 赵玄凌淡漠的勾了勾唇角。“本王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明阳一愕。“是，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 一连几天的时间，林沐沐都待在城外，即便是晚上都睡不上两个时辰，时不时就有新增的病人被送过来。 “大人，您今晚歇会儿吧，要有病人再被送过来下官接着就是了。”王茹端了晚饭进屋，看着双眼乌青的林沐沐心疼道。 林沐沐放下手中的炭笔揉了揉眉心，她比谁都想大睡一觉，可现在还不行，源源不断送来的病人让她意识到，就算她能想出完全治愈三种鼠疫的药还不够，若是能配出预防鼠疫的疫苗才能真正绝了后患，这几天她就是在做药物提炼。 “我吃饱了就眯一会儿。” 草草吃了饭，林沐沐关上了屋门。 王茹看着紧闭的屋门无奈的摇摇头，林大人为了那些百姓当真是尽心尽力，这两天就有病得不算太重的鼠疫病人痊愈了，鼠疫还能被治愈，这是过去她想都不敢想的。 “清血热解血毒……这个败血型鼠疫怎么老像是差了一点火候……”林沐沐在屋子离来回的踱步，现在腺鼠疫和肺鼠疫都已经有病人治愈了，可败血型鼠疫到现在也仅仅是缓解了病情而已，这么拖下去病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这山庄后头可是种了不少竹子呢，晚间经过的时候看着还真是吓人……” “可不是，就跟那疫病死的冤魂似得！” “哎呀你快别说了，晚间我都不敢过去了……” 门外守兵的话传入林沐沐耳中。 “竹林……”她眼睛猛地一亮。“是了，应该再加一些淡竹叶进去才对！”她一下走到桌前把想要的药方写了下来。“可治愈败血型鼠疫！” “这样一来若是把药物的提炼物加进去，应该也能起到预防病毒入侵的作用。”林沐沐又拿了一张纸写下了预防的药方。“只要连续服用七日便可预防鼠疫入侵。” “哈！总算给我弄明白了。”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了，林沐沐伸了个懒腰觉得全身都累得发疼，眼皮更是重得跟灌了铅似得要撑不开了，她看了眼未干的墨迹走到床边倒头就闭上了眼，连去开门叫来王茹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大人，林大人？” 屋门被人敲响，却久久没人回应。 李副医官伸手在门上推了推，门居然开了，她小心的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看去并没有看见人在屋子里。 “林大人？” 她绕过一扇原木屏风就见林沐沐身子背对着外面睡了过去，她眼睛在屋里看了看，发现桌上的东西。 “药方……”她拿起桌上的药方一看，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她紧张的攥紧药方，又看了看床上的林沐沐，见她已经睡得发沉时把药方快速的收了起来，脚步有些不稳的出了屋子。 她一路跑到了前院，差点撞到人身上。 “哎哟，谁啊，是李副医官，李副医官这是怎么了？怎的跑得这么快？”王茹端着药快速往后退了两步才免除被李副医官撞到。 李副医官见是王茹心口猛地咯噔一跳，她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道：“哦，刚才，刚才有个病人看着挺严重的，我着急过去看看。” “李副医官小心些，下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好。” 王茹离开后，李副医官立即回到自己的屋子把两张药方都抄了一遍，将林沐沐写的都烧了，之后又找来自己的亲信胡心。“你快拿了方子去抓药给那满身是血疹的病人服下。” “是。” 这些天李副医官也开了一些方子给病人治疗，但效果都不大，再拿到这张药方她也没有多想直接拿了去抓药了。 …… “方太医，你快给林大人看看，这身子都快烫熟了！”林沐沐所在的屋子响起王茹的惊呼声。 正准备来找林沐沐探讨病情的方中印一听，半点不敢耽搁的跑进去。 “你别着急，让在下看看。” 方中印走到林沐沐跟前，看着面色泛着不正常潮红的林沐沐皱了皱眉旋即上前给林沐沐诊脉。 “方太医，林大人如何了？” “林大人这是操劳过度导致风邪入体病倒了。” 林沐沐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放到火架子上烘烤似得，喉咙干渴难受脑袋都变得晕晕乎乎的。 她咽了咽口水，眼前突然有一片白芒闪过，一抹修长挺立的身影背着光出现在眼前，他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 “王爷……” 赵玄凌举到半空中的手微微顿了顿，清冷的眉眼变得柔和。 “乖乖把药喝了。”有些生疏的吹了吹勺子里的药送到林沐沐嘴边。 林沐沐还处在昏迷中，苦涩的药汁让她嫌弃的闭紧了嘴，把脑袋移到一旁。“苦……” 赵玄凌看流到她脖子上的药汁，坐到床前把她扶着靠坐在自己怀里。“不喝药是想被烧成傻子吗？” 林沐沐在他怀里乱动，根本就不肯配合。 赵玄凌眉头一凝，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张开嘴，趁机把一整晚药都给她喂了进去。 王茹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原本还以为御王是个怜香惜玉的还亲自给林大人喂药，现在看来她真是想太多了，这动作真是简单粗暴！ 迷迷糊糊中，林沐沐只觉得有人接二连三的把苦涩的药汁灌进她嘴里，难受得她都要哭出来了！ 等到她彻底清洗过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林沐沐睁开眼，看着青白的帐顶愣了愣神，她想要起身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林大人可算是醒了。”王茹端着药碗进屋，看见醒来的林沐沐一脸惊喜道。 林沐沐撑着身子靠在床沿上，还觉得脑子有点飘。“我这是怎么了？” “大人可真是为了疫病的百姓伤了身了，您这是染了风寒发热还不自知。” 她发烧了？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隐约记得她想出药方后回到床上躺下时有些头重脚轻的，原本以为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谁知道是病了。 “我这睡了多久了？” “大人都昏睡了三天了，还好御王赶回来给您喂了药，不然下官和方太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居然昏睡了那么久……你说……是御王给我喂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