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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和师母。 他们的表情都有点尴尬,似乎是悲伤,又带着高兴,还有点不知所措, 看了看慕重紫,又看了看白刑鸢,欲言又止。 慕重紫连忙对着他们一礼,“师尊,师母。” 白刑鸢眼角余光瞥过去一眼,又转开了,只静静看着慕重紫,嘴唇紧紧抿着,不吭声。 白云宇尴尬的咳了一声,“你……你们聊,我们就在这里看着。” 白刑鸢淡淡瞥过去一眼,道:“我要和师兄一起走,你们先回去。” 莲音梵还想说点什么,白云宇连忙拉了他一把,道:“好的好的,你们慢慢走,我们在白云山等你们。” 说罢,连忙拉着莲音梵往前飞去。 慕重紫眼睁睁看着他们飞远,转头看了眼白刑鸢,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很想见他们吗?怎么现在又开始躲了?” 白刑鸢沉默了一会,道:“我……心中有怨。” 慕重紫也想到了他那些复杂的经历,沉吟了一下,一拉他的手坐在了云朵上,道:“来,慢慢说,你对他们什么想法?” 两人一起坐在软绵绵的云朵上徐徐往白云山的方向飞着,姿态悠闲,气氛很融洽。 总算不用仰头看他了。 慕重紫对这坐姿无比满意。 白刑鸢没察觉到他的想法,他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理了理思路,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想的,没见到他们时,我想着我可以原谅他们,只要他们来看我,我可以不在意他们给我过毒,不在意他们抛弃了我,只要他们来看我,我可以不计较一切,可如今当真来了,我却……忍不住在意。” 慕重紫一时沉默。 白刑鸢低声道:“我想亲近他们,可心里堵着一口气,让我做不出亲近之举,我想原谅他们,可我这一百多年日日夜夜受寒毒之苦,我又轻易原谅不了,我想把他们当做父母崇敬爱戴,可我总忍不住想起这么多年我在莲家所受的苦,他们虽有苦衷,但将我弃在莲家不闻不问也是事实,给我过毒也是事实,爱是真的,怨也是真的,我……不知怎么对他们。” 他蓦地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有些无措仓惶,“师兄,我是不是很矫情?我明明见到了父亲和母亲,我已经比红红要幸福多了,可我还在这里计较这计较那,我……我也不想的,可我真的……放不下……” 慕重紫心里抽疼了一下,连忙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手太短了够不到头!衰! 他忍住了心底吐槽的冲动,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怎么会?我的师弟才不会矫情,你是因为在意才会计较,若真的不计较任何东西,师兄才会怀疑你对他们的感情呢,总之你现在已经到了白云山,时间还有得是,可以慢慢来,不必勉强自己,他们再也不会抛弃你,你也不会离开他们,这么多时间,总有解开心结的一天。” 白刑鸢“嗯”了一声,紧绷的脸色总算慢慢放缓,姿态也变得闲适了很多。 慕重紫无奈又好笑,搞半天就为了这么件事折腾自己? 也是,小师弟执念不多,一个他,一个父母,莲家那些人的态度他心里门儿清,倒不会让他刻意惦记,如今对父母的感情这里出了岔子,也难怪他会在意。 唉!希望能越来越好。 回了白云山后,白云宇夫妇便将白刑鸢正式介绍给了山里的众人,大家对着这位传闻中的小师弟都好奇已久,此刻能一睹真容自然不会放过,一开始还碍于他冰冷的气质不敢随意浪,后来发觉这师弟就是有点闷骚,虽然冷淡是冷淡了点,可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于是拉着白刑鸢在山里疯玩了一天,大家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白刑鸢还是不太亲近他父母,虽然他很努力了,但心里的怨气毕竟还在,只能做到表面上的恭恭敬敬,而无法像正常孩子对父母那种本能上的亲昵。 夫妇俩虽然很遗憾,但也知道无法强求,毕竟他们愧对这孩子太多,能做到表面上的恭敬也已经很不错了,只好默默咽下眼泪,努力微笑。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白刑鸢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师兄很懒。 他什么都不想学,功课都做的很敷衍,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主动去学什么,整天除了和师弟师妹们满山疯玩,都不修炼。 他们一起在湖底捕鱼,一起追着妖兽跑只为了拔几根毛,一起去温泉里泡澡,然后一堆少年少女围着个圆滚滚光溜溜的胖团子疯狂蹭,嘴里直呼“可爱可爱”,蹭的团子面无表情气势全开,“轰”的一声把他们全部掀开丢池子里。 白刑鸢看得很眼热,也想跑过去跟着蹭,可一看师兄面无表情的严肃脸,又不太敢撩拨虎须。 他围观了好几个月,最后确定了一件事: 师兄不是本性懒,至少他前十年去莲家看他时跑得很勤快,他们在一起他也从来没消停过,教他叠符纸变幼崽,教他种花种草,教他各种莲家绝对不会教他的好玩法术,但偏偏回了白云山,他似乎就变得不学无术,整天除了玩,也不做什么。 他想来想去,想出了唯一一个可能:师兄在装懒。 为什么要装? 直至某一天他听人议论时是这么说的: “那慕重紫除了天赋高,不学无术,整天疯玩,还不如他的小师弟好,看那功课做得多认真,天赋也不差他,我看这白云山日后的山主肯定是要这新来的小师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