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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空一顿,淡淡然道:“贫僧的意见并不重要,住持说是谁,那便是谁,不知两位来这里是有何事?” 他如此生硬的转移开话题,明显是不想多说。 但,又为何不想说呢? 慕重紫微笑道:“刚刚追一个可疑的人,他就在这附近消失了,不知明空法师可有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 明空神色淡然道:“贫僧一直在这里念经超度,未曾见过其他人。” 慕重紫又扫了一眼周围,不易察觉的眯了眯眼,轻轻一颔首,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两人离开这里,走了一段距离,确定后边的人听不到了,慕重紫脚步一顿,看向白刑鸢,一笑,“你修为高,帮忙施个隐匿术,回去看看?” 白刑鸢一见他笑,眉眼也不自觉一展,“你也觉得他有问题?” 慕重紫点点头,“说不太出来,只是觉得不太对,回去看看稳妥一些。” 白刑鸢给两人都施了个隐匿术,两人一起小心的潜回之前那处地方,找了处草丛隐藏了身形,也没敢贸然探出神识,只透过草丛的缝隙往外看去。 明空依旧坐在那里,手指一颗一颗捻着手上的佛珠,嘴里念诵着往生咒,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慕重紫和白刑鸢也很有耐心,藏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注视着和尚的一举一动。 直至一炷香过后,忽而风声一动,原地多了一道红衣身影。 那是一道背影,身形瘦削修长,略偏纤细,从后背并不能分辨出来人,但慕重紫就是觉得他很熟悉。 绝对在哪里见过! 他去看白刑鸢,发现他也蹙着眉,正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人,显然也是见过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两人便继续蹲等。 那人站在明空身后,微笑道:“你给她念往生咒,是希望下辈子短情绝爱做个尼姑呢,还是希望她幸福?” 明空不动如山,继续念咒。 那人轻声一笑,继续道:“亏她爱你至此,你却绝情如斯,念个往生咒都要让她孤独一生,绝!真绝!” 明空眼皮微微跳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红衣人轻笑,“不过,我喜欢!” 明空一掌竖起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我只是在成全她罢了。” 红衣人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也不反驳,只道:“他答应了,你可以放心了。” 明空轻轻一颔首,“我知道了。” 红衣人淡淡道:“各取所需罢了,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然后他一转身,露出一张略显阴柔的俊美面孔。 草丛之后的两人瞳孔一缩。 那人竟是——燕淮州! 他们只在千灯节那次有过交集,自被鲛人宫殿被打开的大门后涌出来的水冲出去后就没见过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重新见到。 慕重紫下意识觉得不太对,不由看了眼白刑鸢。 白刑鸢抬手一指相反的方向,示意一会说。 于是两人又安静下来。 燕淮州脸上挂着一抹略带讥讽的笑容,漫不经心扫了周围一圈,确定并无什么异样,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飘然而去,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明空坐在原地,依旧念诵他的往生咒,动也不曾动过。 慕重紫看了眼白刑鸢,打了个“走”的手势,两人便一起离开了这里,去到了一处安全之地。 白刑鸢脸色凝重道:“回去之后,我会着人查一查燕淮州的事,上次鲛人宫殿一行,应该是有人故意布局,当时灯灵所有人都看了,唯独漏了他,这次又在这里遇到他,包括之前青吾山的事也有化神魔修的踪影,若真是他,魔道所图绝对不简单,仙门应该早做准备。” 慕重紫点点头,“等时机合适,把明灯召出来看看他。” 白刑鸢“嗯”了一声,又把话题转回这件事上,道:“从刚刚燕淮州的话推断,水卿应该是喜欢明空。” 慕重紫冷冷一笑,“我看那和尚也不怎么干净,念的往生咒要让水卿长老来生孤独一生,他多多少少对水卿应该有点意思,却又吊着人家不还俗,啧啧!这可笑的独占欲。” 他摇了摇头,问:“你觉得凶手是他的可能性多大?” 白刑鸢道:“五成。” 他理了理思路,解释道:“水卿爱他,他对水卿有意,已是犯了色戒,明日法会成功,他将会是下一任住持,再也无还俗的机会,那日你我所见他们争吵,多半是为此事,最后显然未谈拢,若水卿暴露此事,明空的住持之位将会不保,杀人灭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此为动机;他与化神魔修相识,水卿身上的致命伤为魔息,此为手段,两者相合,有五成几率是他。” 他一顿,又一摇头,“但那魔修……” 慕重紫道:“燕淮州。” 白刑鸢:“……但燕淮州说‘他答应了’,‘他’是谁,又答应了什么,在此之前又参与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还有大半证据指向君眠,只能说有了点线索,但无法肯定到底是谁。” 慕重紫“唔”了一声,手指点点下巴,沉吟道:“明空有动机和手段,君眠有嫌疑很大的证据,还有个神秘莫测的‘他’……啧啧,这事越发难处理了。” 白刑鸢摇了摇头,道:“暂时不宜打草惊蛇,等我们找到足够证据再说,现在先回静室,关于明空的事情,云寂应该知道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