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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不就是摆明了告诉他们,我已经知道了吗? 罢了,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他一拂袖去了寝殿,只简单给身上施了个清洁术,衣服一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看着头顶繁复的花纹发起了呆。 其实在荼引来过那夜之后,他就隐约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只是因为这猜测太荒唐了,正常人谁能无缘无故怀疑自己记忆出问题了? 所以猜测只是猜测,他压根没当真,直至遇到了萧长青。 那一番话看似被玄裳反驳了,然而他注意到了两个点:慕芷音和他同姓,玄裳承认了她的存在。 这让他把这个猜测加深,并在白刑鸢点出“沉睡千年的师弟”后,定出了之后的计划。 事实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的确是白云山的大师兄,他曾在这里有过一段不错的生活,还有一群可爱的师弟师妹。 那么,我为何失去了这段记忆?又是如何变成轮回盏的? 这似乎是一段不太愉快的经历。 他一手搭在额头上,缓缓闭上眼睛。 想不清的事情太多了,既然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作不知道,暗地里查就好。 白云山的人这么可爱,我还是不给他们增添困扰了。 至于白刑鸢…… 他轻轻叹息一声,神思缓缓沉入灵台,陷入了沉睡。 这只傻师弟,唉! 梦里有水,哗啦啦的流动。 漆黑的世界中,一条黄色的泉水从看不清的世界尽头蜿蜒而来,闪着一层淡淡的流光,是漆黑之中唯一的光源。 慕重紫浮在半空,看着这条泉水流过眼前,心中灵光一闪,忽而顿悟了什么,“黄泉?” “是黄泉。” 一道冷漠无情的声音响在空间之中。 随着这声音响起,淙淙流动的黄泉忽的荡出几波水珠,溅落在了旁边的黑暗之中,一簇又一簇暗红色的黄泉花从水珠落处徐徐长出,眨眼就遍布了黄泉两岸。 黄,红,黑,三色遍布整个空间,充斥着一股阴冷幽森的感觉。 慕重紫站在遍地暗红的黄泉花丛中,淡淡道:“你召我来,有什么事吗?” “你破坏了规则。” 那道声音依旧冷淡,语气无波无澜,“你今日从黄泉强召回了一个人的魂魄,按照规矩,那人该死了。” 慕重紫眉一挑,“可他没死,一魂一魄尚在体内,便是半个活人,既是阳世之人,我救他,不算坏了规矩。” 那声音好半响没说话。 过了一会,又道:“此次便算了,只是一个警告,若再出手,规则不会容你。” 遍地黄泉花渐渐淡去,淙淙水流声也越来越弱,那道声音沉寂一会,又响了起来,这次却带着一点劝诫的味道: “你是轮回盏,本身介于阴世和阳世之间,每救一人,你便会往阴世靠拢一分,待黄泉花开,你会被彻底拉入阴世黄泉界,无法再回到阳世。” 停了停,那声音微微放重:“你是在用你的命去救人。” 眼前霎时一黑,空间微微震荡起来,慕重紫头晕了一瞬,眼帘一动,猛的睁开眼睛。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天亮了。 慕重紫眨了眨眼睛,思绪一时还停留在梦境之中,好半响才慢慢回过神来。 黄泉界?警告?什么警告? 他揉了揉眉心,慢吞吞坐起身来,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黄泉水漫过屋子的惨剧,越发疑惑。 他说黄泉花开? 难道我院子里种了黄泉花? 他正要下床,屋子门被敲响,熟悉的声音在门外道:“醒了吗?该上课了?” 慕重紫一听“上课”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加上昨晚上刚刚发现了身份,面对白刑鸢多少有些不太自在,一时心悸了一下,动作就有些乱,手下意识去够旁边衣架上的衣服,结果因为动作太快,一时没看清,推到了衣架上,霎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整个衣架都倒在了地上。 白刑鸢正因为昨晚的事有些敏感,一听里面这么大动静,心里下意识一个惊颤,想都不想,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越过屏风,就见床上一人里衣散乱,长发披散,被子只盖到腰部,一手微微抬着,正去够一边倒在地上的衣架。 白刑鸢顿时停住了。 慕重紫见他进来,略有些尴尬的把手放了回去,尽量保持面色平静,道:“只是衣架倒了,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却见白刑鸢目光越来越深沉,眼神死死锁在他身上,浅色的眼睛甚至开始发红,都要把他盯穿一个洞。 慕重紫一怔,身体不自觉向后瑟缩了下,眼神微微警惕,“怎么了?” 白刑鸢呼吸一沉,忽的冲上前去,速度快到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慕重紫甚至都没来得及后退一步,霎时只觉肩膀一重,接着背上一沉,视线倒转,眨眼已被人以一种霸道强势的姿态整个压在了床上。 他呆住了。 尚未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忽而空气中划过一声刺耳的“撕拉”声,衣物被人粗暴的撕开,左边肩膀霎时一片冰凉,冷的慕重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立刻清醒过来,脸色瞬间就红了,连忙抬起一手撑住他胸口,怒道:“你做什么?” 白刑鸢一手死死压着他肩膀,压制了他的反抗,另一手几乎是有些颤抖的缓缓抬起,停在了他心口上方,想碰却又不敢碰,手指都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