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四十七（白天鹅跟丑小鸭的差距、你
收到通知后，前来观看画展的人都差不多走了，一一离开了现场。 孟宴臣与许沁两人也从画展现场出来，来到停车的地方。 两个人都坐上了车后，孟宴臣刚要启动发动机，正要离开这个广场时，副驾驶座上的许沁注意到画展大门口外面站着一个女生。 没错，这个女生正是叶子！ 画展要提前闭馆，因此在这工作的工作人员也好早就下班了。 换上了便装，叶子独自一人站在那。 “宴臣哥哥，我先下去一下啊。”话音一落，许沁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准备要下车……动作很快，孟宴臣握住她一只纤细的玉腕。 “嗯？”许沁茫然回首望向他，孟宴臣从后座上取来一把黑色长雨伞递给她。温言讲出话：“下雨了，别淋着。” 许沁拿住了孟宴臣给的雨伞，还不忘冲他灿烂一笑：“好哦，那我走啦。” 话罢，许沁打开她这边的车门，“砰”地一声，打开雨伞，许沁撑着伞在大雨中行走，方向往叶子那里跑去。 “许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叶子表情惊异地看见过来这的许沁。 “叶小姐，这里打车不方便，现在又下起大雨。若你不介意，我们可以载你一程。”虽然许沁心里对叶子印象不怎么好，但同为女生，许沁于心不忍让叶子站这么一个恶劣的天气环境下躲雨，所以才说带她离开这里。 “这怎么好意思呢，好吧，那麻烦许小姐了。”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叶子直接就答应了。 对于叶子这么爽快同意了，许沁已经不感到意外啦。就只说：“没事，叶小姐，我们走吧。” 两个女生共同打着一把雨伞离开了会场大门口。这时一辆黑色汽车开了过来出现在她们面前，许沁跟叶子上了车。 坐上车的后座，叶子看见前面驾驶座上的孟宴臣：“实在不好意思，孟先生，我打扰您跟许小姐了。” “没事。”守字如金，孟宴臣只回了这两个字给后座的叶子。 讲完，孟宴臣注意到身旁的女孩儿肩头衣服上淋到雨，长发发尾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想必是因为她刚刚不想让叶子淋着雨，所以把伞的位置偏于她一些。 这傻丫头……孟宴臣心里心疼又无奈。 在前面摆放的纸巾盒里抽出了几张纸，拿着纸巾，孟宴臣动作轻柔缓慢，细心的给许沁擦拭她身上的雨渍。 “谢谢宴臣哥哥，我自己来吧。”许沁连忙在孟宴臣手中抽走了纸巾，她自己擦着头发上挂的水珠。 毕竟有外人在，许沁难免会不好意思。 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当然了解身旁的小姑娘情况。没有说什么话，孟宴臣启动了发动机，一辆车飞驰，离开了这个地方。 车子跑在车辆来来往往的大马路上，车厢里的仨人沉默了良久，究竟还是许沁通过车上的后视镜观察一下后座的叶子。 许沁脸上浅浅一笑，讲道：“叶小姐，你跟我们竟然那么巧碰见了。若你现在不忙，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们俩请你吃个饭，你看怎么样呢？” 许沁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想不到叶子真的痛快答应了。不过她语气说得客气挺委婉的：“许小姐那多不好意思啊，是我冒昧打扰到你跟孟先生了。” “没事，不打扰。”回话给了叶子之后，许沁侧头，目光留意了下专心在开车，一句话都没说的孟宴臣。 仨人来到了一家名叫：『果戈里』的饭店。他们的位置是靠窗，可以欣赏到外边灯火阑珊，下雨的夜景。 仨人一同落座后，饭店的一位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把叁本菜单分别递到他们手上。 许沁翻阅着菜单，话对自己左侧的叶子客气，温言地讲道：“叶小姐，你看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别客气。” ”嗯。”叶子以微笑的方式点点头，然而等她翻开眼前这本菜单，却难以启齿，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孟宴臣跟许沁两人都点好了菜品。 唯独叶子迟迟没有点菜。 注意到叶子许久不讲话的样子，许沁发现看出了叶子的难处。她对饭店的那位服务生小声嘱咐了几句话，“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办，请您稍等一下。” 那名服务生对他们仨鞠了一躬，很快离开这里。等服务生再回来时，可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本菜单，把那菜单跟叶子手里那份菜单互换了一下。 重新拿到另一本菜单，叶子翻开一看，讶异的看到菜单上面的字都换成了中文。 “不好意思啊叶小姐，是我刚才考虑的不周全，忘了这家饭店的菜单是俄文。”当许沁温顺的声音飘进耳朵里，眸光一抬，叶子眼睛视线看向她。 “我让服务生重新帮你换了份菜单，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没停下话，许沁向叶子娓娓道来。 许沁明明是那么温婉大方的态度跟她讲话，然而在叶子心中已经有感觉到自己跟许沁之间的天差地别。 就通过一本不起眼的菜单，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个女生的教育，生活环境、以及身份都能够一目了然的分出差距。 叶子没第一时间回话给许沁，而是注意到一直都在看许沁的孟宴臣。 这下子让叶子心里更酸涩，生出了莫名的自卑感。 如果此时此刻用动物来形容她们俩，许沁是湖水面上高贵优雅，散发着闪光点，有自信的白天鹅。是那么让人能一眼注意到她，成为全场最夺目的焦点。而叶子就是恶臭肮脏的泥塘里妄想成为白天鹅，却永远都不是白天鹅的一只籍籍无名，自卑丑陋的丑小鸭。 眸色一沉，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叶子垂下头，牵强扯了扯嘴角，一抹苦涩的笑意一闪而过。 手指蜷缩，掌心悄然抓紧菜单边角，叶子一晃神，在她胳膊下面摆放的银色叉子滑了出来，“咣当”一声！叉子掉落在桌子底下。 才回过神来，叶子快速弯下身，想捡起地上的叉子，没想到这时有人动作比她更快的捡起那叉子。 眸光轻抬，叶子发现帮她捡东西的人竟然是孟宴臣？！ “不好意思，麻烦你帮这位小姐换一下。”许沁叫来服务生给叶子重新换了一下餐具。 “你们稍等，我先上一趟洗手间。”话罢，许沁站起身离开了席位，抬腿去往洗手间方向。 许沁暂时离开后，现场只留下孟宴臣，叶子两个人。 孟宴臣拿起桌上放的一杯白开水，玻璃杯杯口抵在嘴边，浅饮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回到原处。张了张嘴，孟宴臣声音平稳，语气自然的说了一句：“叶小姐可知道蝴蝶跟飞蛾的差别。” 叶子闻言目光对上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孟宴臣跟叶子解说了起来，道：”蝴蝶跟飞蛾，是两种很相似的昆虫，但它们两个有很大的差别，虽然有的飞蛾长着和蝴蝶一样的绚烂的翅膀，但是我能一眼分辨出来。” 叶子嘴角抽笑了一下，“我不懂您这话什么意思？” 孟宴臣推了下眼镜，双手并拢，细长且干净的手指交叉在一块。儒雅而又随和的微笑了一下，直白的讲道：“即使你身上喷了跟她一模一样的香水，可你始终不是她。也无法代替她。” 方才帮叶子捡餐具的那时，孟宴臣鼻腔闻到一股香水味，这个香水味跟许沁今天所喷的香水几乎一模一样。 “叶小姐，如果我说的没错，你之所以留在画展会场大门口没走，是测试我和沁沁会不会对你产生怜悯，邀请你上车跟我们一起离开。”孟宴臣雍容清贵的脸上仍挂着笑意，点点头的续而说道：“嗯，很成功，你这个计划确实做到天衣无缝，完美无缺。可你还是漏出了破绽，你身上的香水味就是暴露你整个计划的重点。” 从他们仨碰见开始，在工作的叶子明明喷的是别的香水。可到了画展结束，闭馆那时许沁邀叶子上车跟他们一块离开来到了这。孟宴臣似乎发现了叶子身上一些小心机。 不光喷了跟许沁同款的香水，叶子还把原本扎起的头发放下来，穿了一条和许沁身上穿的款式，以及颜色相似接近的裙子。 “孟先生，真抱歉，我真不明白您现在说得是什么意思？”叶子白净秀丽的脸上难堪地一笑，继续装聋作哑试问孟宴臣。 实际上她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加上对面的孟宴臣很有压迫感。叶子内心慌乱了，忐忑不安、双手不自禁地攥紧穿的裙子下摆。 “无需我过多明说细节，叶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说罢，孟宴臣拿起盖在大腿上一块纯白色餐布，把餐布放到桌上。“好啦，我想我跟沁沁，我们俩也没必要留在这跟你一起用餐。抱歉。”接着他又拿来许沁座位上放的包，孟宴臣站起身，“叶小姐想吃什么尽管点，慢慢享用。这家饭店我和沁沁经常来，你吃完之后只要上报我们的名字，他就会给你报销，不会收你一分钱。” 这家餐厅挺符合许沁口味需求，他们俩常来这吃饭，是这家店的VIP顾客。 孟宴臣背过身，抬腿离开了位置几步，不等呆如木鸡的叶子回过神，孟宴臣则微微偏头，但没正眼瞧后面的叶子。 他声线依旧平稳，语气加重了几分，冷淡的特别警告，提醒后边还在位置中坐着的叶子：“哦对了，我听沁沁说她跟你是在同一个学校。我相信叶小姐应该不会加害于你学姐吧。记住，别太靠近她身边。要是被我看见了她遇到什么意外或难处，首先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叶小姐。我是个商人，最会用一些不择手段的方式得到想要的一切，也会摧毁所有。” 待孟宴臣讲完这番话，碰巧许沁也从饭店的洗手间出来了。 看见许沁，孟宴臣大步流星的向她那边走去。 “嗯？怎么了？”许沁发现到孟宴臣是拿着她的包过来这，满腹疑惑地问他。 翻脸就跟变戏法似的，孟宴臣雍容的俊脸上难得露出久违的温情一笑，对眼前的女孩儿语气态度亲近柔和的说：“刚刚你上洗手间时，服务员过来跟我说，你点的那道奶油土豆浓汤的厨师今天刚好休假，来不了了。我知道你最喜欢那道菜，每次来这，必定会点。竟然现在它没有。那我带你到别处去吃饭吧。” 不想给许沁添加没必要的负担，孟宴臣就没讲他跟叶子之间的对话。 “可是...”许沁注意了下孟宴臣后面的叶子，她轻声，悄悄和孟宴臣讲：“我们就这样走的话，留叶小姐一个人在那不太好吧？” “没事，我已经跟她说过了。”轻描淡写了几句，话罢，孟宴臣把包递给了许沁。 竟然他都解决了。许沁也没了顾虑的拿住了包包，“那好吧。”冲孟宴臣明媚阳光的一笑，她自然亲呢地挽着男人一条胳膊。 两人并行，一同向饭店大门口那走。 “沁沁想吃什么？”孟宴臣侧头，眸色温柔缱绻，笑容宠溺地问身边的小姑娘。 “嗯...想吃你做的牛肉面，怎么样？”许沁歪着脑袋，笑着答复他。 自从上高中那时候，孟宴臣给她做的那碗牛肉面开始，许沁就认定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牛肉面，没有之一！ “好哦～小馋猫，回家做给你吃。”孟宴臣不自禁地莞尔笑了笑，抬起一条胳膊，手指弯曲，宠溺地刮了下小姑娘鼻梁骨。 “哎呀！嘿嘿！“许沁轻皱了下鼻子，不羞愧地也跟着笑出来，她美丽动人的面容笑意开心，很有感染力。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快要出了饭店……忽然之间，一个人影跑到他们俩眼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孟宴臣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有什么资格！！你个混蛋！！”大声斥骂吼完，叶子怒火中烧，把手里的一杯水直接朝孟宴臣脸上泼！ 这一番情况吸引了饭店里在现场所有人的注意！ “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叶子左边脸上！ 没错，打叶子的人就是许沁！ “疯子！”许沁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瞪出来，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敢欺负她的男人，许沁不能容忍！ 而一旁的孟宴臣都看呆了！ 这是他头一回，第一次看见许沁动手打人的场面！ “你...你哎——！！”愤怒至极，脸上留下一道血红渐渐浮肿的巴掌印，叶子恨不得想冲上去撕了许沁。她还抓着手中的玻璃杯，把拿着杯子的手猛然举到半空中，准备想扔杯子要砸许沁…… 眼疾手快，孟宴臣立马将许沁拉过来，护在自己身后。 挺身而出，男人到底是在尔虞我诈的名利场上奋战多年。会自带一种强大的，居高临下，不是一般人会有的气场，压迫感太强大了。 他脸庞严峻而又冷酷，语气更是厉害果断，直言快语：“动手打吧！这里有监控全程录着，如果叶小姐想把事闹大，闹到警察局去。来啊！尽管往我头上砸！” 不知道是被孟宴臣身上这股气魄吓到了，还是真害怕万一闹到警察局去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学校那边也会很快得知消息，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学校把她开除了。 愣愣怔怔的，叶子只杵在那。 见叶子没有任何举动，孟宴臣就拉着许沁离开了饭店。 而饭店里，还站在那，叶子右手握的玻璃杯不小心滑了出来。杯子从空中落下，“砰”地一声！掉下来的杯子摔了个粉碎，一地都是玻璃渣。 车上，许沁拿着纸巾擦拭孟宴臣脸上还留着晶莹的水渍。 看见小姑娘如此紧张担心的样子，“噗嗤...“孟宴臣忍不住噗笑了下。 瞧眼前这男人还笑得出来，许沁抿了抿嘴唇，无语道：“大哥你是被人泼傻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好意思笑？” 话罢，许沁嫌弃的把纸巾塞给了他。“自己擦吧！” 孟宴臣将许沁塞给他的纸巾搁在一旁。随后用一双干净修长的大手捧着小姑娘圆润饱满的头颅，目光温柔而深情地注视她的俏颜。 “干什么呀你，放开我！”细微抗拒了下，许沁终究还是没能从孟宴臣那摆脱出来。 “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原来许沁许大小姐这么会护人的，还出手打了对方。”心里别提有多么高兴喜悦，美滋滋的，孟宴臣笑容满面对许沁讲道。 “那当然了！她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我的男人当然必须要由我护着才行！”许沁得意，自信满满的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