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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品出了沈晏话里一些其他意味,他如此接了一句。 沈晏笑着蹭蹭他的鼻尖,“嗯,不走。” 师挽棠给他蹭得烟熏火燎,这混蛋的嘴离自己就一线之隔,就是不肯亲上来,他用力抓紧了手边的布料,缓缓深呼吸,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主动,不能显得他堂堂鬼王大人,像只色中饿鬼。 沈晏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他的意图,眼神淡定八分不动,嘴唇却总是若即若离地擦在他唇角处,故意撩人,撩得一身火却不管,师挽棠忍了片刻,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掀翻,跪坐腰胯,“能不能给个痛快?” 他揪着沈晏的领口恶狠狠地问了一句,旋即无所顾忌地亲了上去,沈晏露出一点得逞的笑意,扣住他的后脑勺,试探性地探出舌尖。 师挽棠在□□上是个半吊子,看着野得不行,实则笨拙又青涩,哪里经历过沈晏这种纵横现代那啥啥片网的高手?没一会儿便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沈晏压在身下了。 沈大公子呼吸不匀,嘴角却挂着笑,他拇指抚过师挽棠被亲得嫣红的嘴唇,“还来吗?” 师挽棠像只被榨干的死鱼,双目无神,“沈晏,我万万没有料到你是这样的人。” 沈晏失笑,“好了,起来吧,给你做了早餐。” 早餐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南瓜粥,配两个软绵绵的小馒头,师挽棠坐到桌边,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绑成了两只木乃伊,“……这什么?” 沈晏撕开馒头,看了一眼,“问我?把自己挠成破布条的是谁?若不是给你裹了这一层,你这会儿得疼得哭出声来。” “……”师挽棠:“鬼王大人如钢铁般坚强,他从来不哭。” 沈晏挑起眉梢,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 “呵。” 鬼王大人被他这个轻蔑的眼神刺激了,正要生气,门口忽然飞进来一团金灿灿的物什,径直撞进他怀里,“叽——” 他愣了一下,凭借这熟悉的叫声认出自家闺女儿,捧起来上上下下惊异细看了好多遍,末了抚摸着它浓密靓丽的翎羽,惆怅道:“为父只是睡了一觉,你怎么就变样了?变得这么好看,为父刚刚都有些认不出你。” 沈晏替他将馒头泡进粥里,泡得软绵绵热乎乎的,递到他唇边,“它应当是进化了,朱雀毕竟是神鸟,之前的形态是才孵出的幼雏,羽毛声音都未长开,看起来便像一只又秃又丑的鸡仔。” 朱雀灵智不高,但他听懂了秃和丑这两个字,怒而回头,威胁地朝他唧了两声。 沈晏八分不动,专心致志地给师挽棠喂食。 “唔。”鬼王大人含混咽下一口小馒头,道:“那我们是不是该给它取个名字?总不能一直朱雀朱雀地叫吧?它这么臭美,让我想想,叫什么好……” 沈晏:“如花。” “啊?” “它这么喜欢花,不妨就叫如花。” ……师挽棠认为这个名字十分俗气,眉峰一拧,正要反驳,朱雀忽然绿豆眼一瞪,“歌姬歌姬”欢畅地叫唤起来。 沈晏抽空瞥了一眼:“看,我说它喜欢吧。” 师挽棠:“……” 堂堂朱雀神鸟的名字,就这样草率地确定下来。用罢饭,沈晏收拾碗筷,打扫庭院,雪凛峰有人定期清理,但沈摇舟是个没什么烟火气的,房屋陈设简洁至极,庭院空荡,乍一眼看几乎有些冷清,他拿着扫帚一点点将积雪扫开,师挽棠就倚在门框处,百无聊赖地啃剩下的白馒头。 他盯着地上的残雪看了片刻,忽然抬头环顾一圈,问:“这是哪儿啊?” 醒来至今,半个时辰有余,鬼王大人总算是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沈晏头也不抬:“雪凛峰。” 师挽棠一颗瓜子卡在门牙处,顿住了,“……昆仑宫啊?” “嗯?” 他忽然大喊道:“如花!” 如花“姑娘”还沉浸在新名字的喜悦中,兴高采烈地从屋顶上扑腾下来。 “啾啾——唧唧——” 师挽棠捉住她的爪子,果断揣进怀里,“此地不宜久留,闺女儿,为父这就带你离开!” 沈晏一个扫帚拦住了这对“父女”的去路。 “去哪儿?” 师挽棠难得将一张脸摆得如此大义凛然,连挺直的腰杆都带着浩然正气,“昆仑宫是非不分,黑白不辩,本座不屑与这等小人为伍……那么大仇那么大怨沈晏你让我待在这里是想我死吗?!” “你不是没做么?” 师挽棠道:“他们不是不信么?” “……不需要他们相信。”沈晏云淡风轻地道:“他们只需要知道事实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 沈晏用力地摁了一下他的眉心,以表达自己的恨铁不成钢,“听着,我们不是要向世人证明什么,也不需要寻求他们的信任,但我们不能随便抗下没做过的事情,一旦这次随便了,那往后便会有更多无中生有的事情冠上你的名字,据理力争,只是因为问心无愧而已。” 师挽棠被他戳地往后仰,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上,过了片刻,他撇撇嘴,嘟囔:“就你想得最多……” 话虽如此,他却再没提过离开的话题,即便这个地方让他毫无好感,即便他昨日才被五位仙尊围攻,即便离雪凛峰不过几里的地方便住着他最厌恶的人——但沈晏在,他说我们不能抗下没做过的事情,那所有的不乐意都可以暂时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