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且慢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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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 夜惊堂可是知道‘夜郎自大’的典故,对此自然摇头: “不太好听。” “那堂郎?” “叽?” 鸟鸟歪头左右打量,估计在琢磨——哪里有螳螂? 夜惊堂忽然觉得义父起名的水平,着实有点不靠谱,这以后媳妇该怎么叫他? 略微琢磨,夜惊堂想起‘三娘’的称呼,干脆道: “叫四郎吧,嗯……姓黄,黄四郎。” “黄四郎……” 骆凝觉得没啥问题,就不再多言…… 第二十三章 肘,进屋…… 云安城是大魏国都,天子眼皮子地下,明面上看不到江湖势力。但一座常驻人口过百万的大型都市,说没点藏污纳垢的地方也不现实。 京城西市周边,云集着京城半数的武馆、镖局、车马行,属于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入京的江湖人多爱在附近落脚,黑衙也在市井间安插了不少‘线人’。 夜惊堂要扮‘假无翅鸮’引蛇出洞,黑衙非常配合,王赤虎从昨天起就让线人在市井间放消息,什么‘权贵之家失窃’‘疑似无翅鸮再度出手’‘偷了角先生正在销赃’等等。 夜惊堂要做的,无非是偷偷跑去黑衙提供的‘黑市门路’,把‘角先生’掏出来问价,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王赤虎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不怎么靠谱,但办事儿的能力着实不一般。 夜惊堂本以为要转个好几天,王赤虎才会在市井间吹起点风声,不曾想走着走着,就听见了一阵闲谈: “王兄,听说了吗?无翅鸮又出手了……” “哦?!是嘛,这次偷了谁家?” “据小道消息,是潜入宰相府,偷了一根……” “嚯!无翅鸮胆子这么大?” “他胆子向来不小。听说那物件儿,是李相爷行房必备之物,无翅鸮得手此物,岂不等同于间接摸过李相妻妾……” …… 小雨未停,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 夜惊堂牵着马匹,在人影稀疏的街道上行走,听见茶肆里传来的窃窃私语,心底一言难尽。 一天下来,他只是在京城转悠,拿着‘角先生’找了几家铺子问价,都没主动编造事情原委。 结果市井闲汉的脑补能力也着实厉害,添油加醋无端联想,硬把没头没脑一件事儿,脑补出个妇人失贞的天雷,还为此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痛骂无翅鸮不是东西。 甚至还有些人,把此物的用法说的绘声绘色,就好似亲眼瞧见宰相夫人拿着‘角先生’,往相爷小花儿里塞一般…… 这类有关男女之间那点事儿的消息,无论在哪儿传的都快。 夜惊堂本来还对这法子抱有怀疑,听见茶铺里的泼皮都在聊这些事儿,就知道无翅鸮只要在京城,肯定能传到其耳中。 骆凝一直跟在身侧,抱着盒子当小媳妇,听见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语,脸都快青了,恨不得当场把怀里的脏东西砸掉。 但这显然不行,眼见天色渐黑,骆凝询问道: “现在去哪儿?” 夜惊堂冒充无翅鸮满大街闲逛,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他和骆凝暗中审视,全都是些听到风声的普通江湖客,并没有轻功超凡的高手踪迹。 在黑衙的煽风点火下,只要是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基本上都在聊‘无翅鸮妙手偷丁丁’。 ‘无翅鸮’若在京城藏身,不可能没听到半点动静,要找他只需在能销赃的铺面守株待兔。 按照夜惊堂的估算,无翅鸮可能已经跟在暗处探查,但是身法太好,他和骆凝都没有发觉。 如果此时收工回家,大概率就露馅了,他略微琢磨: “凝儿,继续找地方出货,还是先歇息一晚?” 骆凝有点迟疑,在她看来,黑衙放的风声已经快传遍全城,她和夜惊堂再顶风作案,找地方销赃,未免太假了。 但现在不能回双桂巷,要歇息的话,只能是找个客栈落脚。 两人乔装成江湖夫妻,住客栈的话,那不得睡一起呀…… 骆凝脚步慢了几分,稍作犹豫,低声道: “你是男人,自己拿主意。” 夜惊堂微微点头,在街上扫视一圈儿后,就走向了街边的一家客栈。 “……” 骆凝暗暗咬牙,正事儿在前,终是没有露出异样,跟着夜惊堂走了过去。 “小二,开一间上房,把马喂饱,再打点热水。” “好的客官,两位楼上请。” …… 很快,两人来到了二楼一间房内。 夜惊堂待店小二下楼后,进入房间,来到窗口,抬手轻敲了两声。 “咕~” 一直在暗处当岗哨的鸟鸟,已经到了客栈外待命,见此回应了声。 夜惊堂心中微定,把斗笠蓑衣取下,转头看向骆女侠。 骆凝关上了门,取下唯帽,露出那张惊艳众生的熟美脸颊,左右打量厢房。 房间是标标准的‘大床房’,窗户背街,左右皆是客房,里面摆着方桌、茶案座椅,靠墙放着一张挂着青色蚊帐的架子床,很大。 骆凝瞄了眼床铺,未防隔墙有耳,并未露出异样,冷冰冰走到茶案前坐下: “外面风声紧,我们轮流盯梢,免得官差摸过来!” 夜惊堂在旁边就坐,偏头指向外面,示意——轮流盯梢怎么把蛇引过来?——嘴上却是笑道: “怕什么,我的本事你还不相信?刚才路上就几个小跟屁虫,都被我甩掉了,放心睡吧。” 骆凝眨了眨眼睛,想说些什么,好像又找不到借口,便起身坐在了妆台前,装模作样的梳头发。 说太多容易露馅,两人闲聊两句,就停了下来。 等小二提着热水上来,两人如寻常客人的一样稍作洗漱,夜惊堂来到床铺前,把盒子放在了枕头旁,然后就倒塌躺下了: “呼……” 骆凝坐在床头,瞄了瞄床铺上的男人,眼神复杂。她总不能在桌子上睡一夜,咬牙良久,终是摸着腰间的软剑,来到床铺跟前坐下,瞪着夜惊堂。 夜惊堂见骆凝眼神和要杀人似得,摇头一叹: “睡觉吧。晚上指不定要跑路,不用脱衣裳。” 骆凝眼神警告夜惊堂片刻后,才缓缓躺在了枕头上,手儿时刻摸着腰间的软剑,与夜惊堂保持一尺的距离,闭上眸子做出睡觉的模样,注意外面的动静。 但倒头就睡,显然不像夫妻。 夜惊堂为了把戏演的像一点,偏头看向两人之间的紫檀木盒: “凝儿,你私底下用没用过这东西?” ? 你有病呀?! 骆女侠睁开桃花美眸,眼神羞恼,压着火气柔声道: “瞎说什么呢?好好睡觉。” 骆凝容貌很仙气,哪怕没打扮,仅凭素颜也称得上超凡脱俗,无论是生气还是恼火,那双眸子都带着令人怦然心动的美感,彼此躺在枕头上,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每一根睫毛的颤动都看的很仔细。 沙沙沙…… 窗外细雨绵绵,除开两道呼吸,屋里再无半点动静。 夜惊堂望着近在咫尺的佳人侧脸,想了想又道: “还在生气呀?上次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你差点被官差发现,我也是在帮你,谁能想到你半点不配合……” 骆凝衣襟下鼓囊囊的小西瓜稍有起伏,平淡道: “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我若怪你,早把你阉了。” 虽然是逢场作戏,但说的都是真话。 夜惊堂笑了下,想闭上眼睛装睡,暗暗注意外面动静。 没过多久,远处响起鸟叫声: “咕~咕……” 猫头鹰的叫声,在夜晚极为常见,并不出奇,夜惊堂却是心中头一震,听懂了鸟鸟的暗号——外面有可疑人影。 他没想到鱼儿这么快就能上钩,转眼望向了身侧的骆凝。 骆凝也听出是鸟鸟的声音,为了不打草惊蛇,翻过身来,和夜惊堂对视,做口型道: “怎么办?” 夜惊堂全神贯注听着外面的动静,因为没找到来人的方位,眼神示意不要打草惊蛇,然后用夫妻俩拉家常的口气,柔声道: “我怎么觉得你还在生气?” 骆凝神色严肃,倾听窗外的风吹草动,嘴上配合回应: “我哪儿生你气了?” “睡这么远,不是生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