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节
林叶道:“我还行。” 拓跋云溪沉默片刻后说道:“那一会儿,我也尝尝。” 说完背着手走了。 林叶看了小姨一眼,心说女人果然善变。 子奈就站在林叶身边,听小姨说要尝尝后,她看向林叶:“我也要尝尝。” 林叶:“你还小,吃辣不好。” 子奈:“不好我也尝尝。” 说完也背着手走了,小大人一样。 不过说起来,子奈长的确实很快,此时的身高,比起小姨来说也只是差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林叶看着子奈也走了,心说女人果然都是一样的,不管年纪,都善变。 远处,拓跋云溪站在那看着小寒追着自己尾巴玩。 子奈走到小姨身边,也站在那看着。 拓跋云溪:“他聪明吗?” 子奈:“不聪明呗,聪明的狗狗,怎么会咬着自己尾巴玩。” 拓跋云溪:“我是问你哥。” 子奈想了想,回答:“大概比小寒还笨些。” 拓跋云溪微微一愣。 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她抬起手搂着子奈肩膀:“你说的对,确实还不如小寒。” 小寒好像听懂了似的,追着自己尾巴转圈,转的更快了,大概还会想着,这一招,姓林的那个肯定是不会。 第246章 被人偷了 当这辆马车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哪怕云州城的百姓们都已经习惯了车的存在,可还是会那么那么的引人注目。 盛夏时节,车窗开着,车路过的地方,百姓们都忍不住盯着看。 这云州城里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谁说不想得到拓跋云溪的,都是昧着良心说话,真要是说谎就天打五雷轰,那肯定会被雷劈成渣渣灰。 多少世家大户自命不凡的年轻男人,都以此为至高无上的荣誉。 可是后来这至高无上的荣誉,逐渐就降低标准为,看谁敢多和拓跋云溪说几句话。 林叶其实并不知道,拓跋云溪的这辆马车,唯一一个上来过的男人就是他。 连拓跋烈都不行,因为拓跋云溪说不喜欢他哥那一身臭汗味。 “听闻,昨天你回家之前,在契兵营里召集将士们说了几件事?” 拓跋云溪面前放着一盘荔枝,她一边说话一边剥开一颗递给林叶。 林叶连忙双手把荔枝接过来,没有马上吃,而是先回答问题。 “回小姨,是说了几件事。” 拓跋云溪嗯了一声:“还听闻,契兵营里的人昨日欢呼声大的,连兵营外边老远的地方,放羊的老翁都听到了。” 林叶坐直了身子。 “小姨,是我放肆了。” 拓跋云溪又剥了一颗,这次是自己吃了。 她问:“为何说是放肆了?” 林叶回答:“我让他们得意了,得意就会放肆。” 拓跋云溪:“既然你明知道会让他们得意,为何还要让他们得意?” 林叶:“因为从底层出身的人,想要骄傲起来,都是从他们觉得自己有些与众不同开始的。” 这个答案,让拓跋云溪微微一怔。 林叶道:“大户出身的人,不会因为在这夏天能吃到一颗从江南加急运来的荔枝而得意。” 他看向拓跋云溪:“可这一颗荔枝,若是小姨放在他们手里的,他们就会得意起来。” 他说:“契兵营的汉子们,多是苦出身,他们就算是从军,也是在契兵营这种不被朝廷认可的地方队伍里,说的确切些,应该只算是民勇。” “他们穿上契兵营军服的时候都很得意,因为那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和其他苦出身的人不一样了。” 拓跋云溪听到这,笑了笑:“你今天的话,好像不少。” 林叶道:“因为是向小姨解释。” 拓跋云溪问:“那这话若是拓跋烈问你呢?” 林叶:“直接认罪就是了。” 拓跋云溪忍不住笑起来。 她指了指林叶手里的那颗已经剥好的荔枝:“这得意还不吃下去?剥开了壳,稍稍放久一些味道就不好了。” 林叶把荔枝放进嘴里,然后笑着说:“果然,吃进嘴里,才是最得意。” 拓跋云溪倒是莫名其妙的,因为林叶这句无心之言而心里动了一下。 她低下头,又捏了一颗荔枝,低下头的时候,大概是不想让这臭小子看到她眼神里一闪即逝的慌乱。 “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拓跋云溪把荔枝剥好,又递给林叶。 她说:“契兵营的士兵们,一直都自卑,他们穿上军服的时候得意,是相对于与他们一样苦出身的人而言,让他们面对北野军的人,他们便还是会自卑,你告诉他们,以后和北野军的人一样了,他们就没了那自卑。” 林叶回答:“小姨说的是。” 拓跋云溪道:“那你就更该知道,得意和傲气,是两码事。” 林叶回答:“真正的军人,千锤百炼方成材,可这千锤百炼的过程中,如果他们一直都只是被锤炼,在不同的阶段得不到不同的认可,多半到不了千锤百炼,到百锤十炼就废了。” 拓跋云溪:“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说你话多吗?” 林叶:“因为小姨对契兵营的将士们,到底是得意还是骄傲,并不在意。” 他看向拓跋云溪:“小姨只是在问我,为何突然就放肆了。” 拓跋云溪看向窗外:“现在,整个云州城的百姓都在说契兵营了不起,连新来的城主宁未末,也对你赞不绝口,甚至说,绝不敢让你做他手下。” 她把视线收回来,看着林叶眼睛问:“为何会这样?” 林叶回答:“因为我见过天子了。” 拓跋云溪道:“你觉得,此时的你像谁?” 林叶回答:“像十几年前的怯莽军大将军刘疾弓。” 林叶知道,小姨对契兵营的将士们得意不得已,不在乎。 小姨今日要去尚武院,但她对尚武院的弟子们谁对谁服气还是不服气,也不在乎。 小姨让他坐这辆车去尚武院,只是因为在这车里,她方便说话,也方便听林叶说话。 所以当拓跋云溪听到林叶说出这句,他像是十几年前怯莽军大将军刘疾弓的时候,她也知道,林叶都懂。 那年她大哥护驾有功,被封为北野军大将军,奉旨调往云州训练北野军。 不久之后,怯莽军大将军刘疾弓也被调往云州。 当时,所有人都知道刘疾弓的特殊,虽是在北野军帐下听令,可他的怯莽军,就是自主行事。 所以当时有不少好事之人已经在传言,是不是陛下忌惮大将军拓跋烈,想用刘疾弓来替换他。 不然的话,为何一地会调用两个大将军。 朝廷里位高权重的人自然知道,先调拓跋烈,再调刘疾弓,是天子为冬泊之战提前布局。 那时候,冬泊国君已经向大玉称臣,请求大玉庇护。 调两个最善战的大将军都在北疆,是因为那时候,娄樊人大举南下的迹象已经很清晰。 玉天子在乎冬泊,在乎这个大玉的北疆屏障。 所以才会有一地调来两个大将军的局面,也就有了地方上无数人的猜度。 拓跋云溪道:“云州城里的人,其实与我一样,不在乎契兵营里的将士得意不得意。” 她看向林叶道:“他们只是会盯着你,会不会得意忘形。” 林叶:“会有一点。” 拓跋云溪因为这个答案忽然笑了笑,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林叶回答:“我得意忘形,才显得正常些。” 拓跋云溪嗯了一声。 她再次拿起一颗荔枝递给林叶,林叶连忙接了。 拓跋云溪道:“我哥他说,如果我来找你说这些,是看不起你,也是对我自己眼光的不自信。” 林叶道:“小姨来找我说这些,是因为小姨在乎我。” 拓跋云溪瞥了他一眼。 然后她指了指林叶手里那颗荔枝,林叶便把荔枝剥开准备吃,拓跋云溪道:“给我剥。” 林叶就把那颗剥好的荔枝递了过去,而拓跋云溪,自然而然的拿过来就放进嘴里吃了。 坐在她身边的小禾,一时之间惊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眼睛逐渐睁大。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大小姐,连她这个贴身侍女,没有洗三遍手,递过去的食物大小姐都不会吃。 马车在路上缓缓而行,一点儿都不急。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