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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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虚无的真空中发不出声音, 只有他声带撕扯的声音在大脑中枢模拟。 他手指痉挛着, 徒劳地撕扯着周围的虚无。 或许是求生的欲·望太过于强烈，也或许是异能者的潜力实在太深，他枯竭的躯体内，一点能量被压榨出来，微弱宛若风中烛火。 那点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但是却为无边的黑暗与绝望带来一簇希望的光。 沉寂的空间之力迅速攀附而上，一口咬住吞下。 微弱的光芒撕裂虚空，他终于从死寂的虚空逃离。 大气层下，失重感抵上中岛敦的后背，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痉挛的肺部，血液贪婪的吸收着氧气，缺氧带来的窒息感和头晕渐渐消弭。 中岛敦重重跌落在地板上，周围原本悬浮在他身侧，好像小行星带般的血重新被重力吸引，砸在他的身边，渗入他的衣衫，染上干净不染尘埃的地板，顺着地板的拼接线向四周流淌。 远处传来模糊的，宛如歌剧般吟唱的声音。 “欢迎来到我的收藏间，无聊至极的客人——” 又轻又飘的男声危险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叹息着带着一种独特的悲悯，又好似世间万物不入眼中，看破红尘的厌世感。 中岛敦扭头望过去，一抹模糊的白。 扭回头，他望向头顶高而远的黄金穹顶，彩色的玻璃与金色的结构共同旋转扭曲，从穹顶垂落而下，周围是数不清的金红色小阁洞，里面盛着若干红色的晶体。 密集的金属架构好似万花筒，越看越令人头晕目眩，空气中弥漫着红色的光芒，将中岛敦本就血色的衬衫披上一层不祥的的猩红。 规律而清脆的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人半蹲下身，雪白的衣袍随意的铺在地面上，被血浸湿。 中岛敦挣扎着睁开眼。 好像看到一个冰雪一般的人。 雪白的长发，雪白的衣袍，雪白的鞋与裤，还有对方精致得雄雌莫辩的脸，恍惚间，他脑中闪过一帧画面。 冥冥中，他似乎见过这个人。 涩泽龙彦蹲下身，白皙的手指随意的捏住中岛敦血迹斑斑的脸，血色的眼睛中充满厌世与阴郁，冷冷地盯着中岛敦，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的收藏室——“龙彦之间”——的不速之客。 “无聊，无聊，无聊！” 突然间，不知触动了他哪根敏感的神经，他突兀的甩开手，好似被蛰到一般，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沾着血的鞋底无序而凌乱的在周围的地板上留下一连串猩红色的痕迹。 中岛敦浑身无力，异能力枯竭对于异能者来说绝对是千刀万剐般的痛苦，他伸出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死死的攥住他的衣角，金紫色的眼眸不自觉变成一双兽瞳，好似一只凶猛的野兽盯着涩泽龙彦。 涩泽龙彦被他扯得停下来，无端焦躁的情绪却缓缓镇定下来，他微微挑眉，视线落在中岛敦被狠狠捅了一刀的胸口上。 血液汩汩流淌的致命伤，躺在地面逐渐冰冷的身躯，层层晕染的血泊，最关键的是这个少年强大的求生欲和隐隐熟悉的五官…… 既视感太过强烈！ 涩泽龙彦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紧，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劈下！ “天使……？”他对着中岛敦喃喃道。 被封锁的记忆解开了锁，他终于想起中岛敦是谁。 记忆中，他望见了自己曾经死亡的事实。 那年，孤儿院地下的人·体·实·验，拼命反抗的年幼的敦君，那种靠自己本身撕裂所有异能的生命的光辉，老虎的利爪割破他的喉咙，大动脉巨大的压力使血液迅速顺着破口奔涌而出。 拥有将异能力从异能者身上剥离出来的异能力的涩泽龙彦，本身却追寻那种“反抗自身的异能，战胜命运的光辉”，他自身异能与理念的矛盾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直到他在那次·实·验中见到了中岛敦。 在他的身上，涩泽龙彦终于看到了那种他穷尽一生都在追逐的生命光辉。 而他在被中岛敦杀死后，忘记了自己死亡的事实，异能力结晶幻化成人，守护着自己用来收藏异能力结晶的龙彦之间。 他终于想起了全部。 “我的天使！”他红色的瞳孔中，阴郁烟消云散，一团火焰点亮了他的眼底。 他一把握住中岛敦攥着他衣角的手，锐利的指甲力道大到嵌入了中岛敦的手背。 “我一定会救你的！”他狂热地望着中岛敦紫金色的双眼，态度转变的速度好似龙卷风。 中岛敦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并对着他喊“天使”？（中岛敦内心：什么鬼？这人神经病吗？我哪里像天使了？）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只要知道这个人会救他，这就足够了。 中岛敦完全就是靠一口气在撑着，在确定这个莫名其妙的白衣人会救他后，沉重与虚弱瞬间攻城略地，一扫六合。 中岛敦昏迷过去。 …… 视角转回御柱塔这边。 医疗中心，八楼抢救室。 昏迷的三人一猫被急救医生快速接上心电监护，一连串的检查一路开绿灯，以最快的速度呈现在医生的眼前。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检查结果显示，除了卡洛斯之外，太宰和中也都没有受伤，只是因为疲惫过度陷入深度睡眠，三花猫则是被震昏过去，等检查结果的时间，已经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