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翩跹走马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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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左右顾盼了一回,果然不见还有妖怪,这才放下了心思,盘旋坐下,伸手一拍,星斗离烟剑飞出,化为十丈星庐,把自己护持住,这才借助九鸦魇神术,闯入翠衣美人的梦中。 这头妖怪在梦境之中,化为了一头翠玉大蝉,通体剔透,宛如美玉雕琢,巧夺天工。 一头黑魂鸦,催动双翅,洒落无数黑羽,一片一片落在翠玉蝉身上,这头妖怪哪里有本事,抵挡这等魔门秘术? 王崇当初有天魔五识,还险些吃了亏,这头翠玉清音蝉也只是胎元境,又无秘法,故而稍稍支撑,就猛然身子一翻,六足朝天。 被片片黑羽侵入,这头翠玉清音蝉身上,就多了几片宛如羽毛的黑色纹理,似乎有损翠色。 王崇见已经降服了这头妖怪,也懒得再做手脚,退出了这头翠玉清音蝉的梦境,又复进入了另外一头黑马妖怪的梦中。 这头大妖机缘不好,故而虽然因血脉奇异,无意中引发了天赋妖术,但却未能化形,实力还在那头翠玉大蝉之下。 本来这两头妖怪,颇为配合,一头以蝉鸣惑敌,一头以吞食天地之法攻敌,罕有失手,几乎是无往不利,却没想到在王崇手底下失了风,被九鸦魇神术制服。 黑马大妖还不如翠玉大蝉,只是他本来通体漆黑,纵然被黑魂鸦控制了梦境,浑身也还是黑的,并无什么变化。 王崇才进来,这头黑色大马就凑过来,挨挨擦擦,显得十分亲热,就如见到主人一般。 王崇兜着马头就是一拳,骂道:“畜生,莫要凑过来!” 却不是王崇有意嫌恶,而是这头黑大妈居然想要舔他,故而才有一拳。 黑色大马挨了一拳,十分的委屈,不住的打出响鼻儿,低声嘶鸣。 王崇也懒得理它,既然制住了两头妖怪,他也也想知道,黑空山的妖精,不去追安氏一家,追他来作甚。 王崇退出了黑马大妖的梦境,伸手一拍,解了法术,收了黑魂鸦,两头妖怪缓了一缓,各自站了起来,见到了王崇,都恭顺无比。 黑马大妖未能化形,也不通人言,王崇又复踢了一脚,让它去一边吃草,不要来舔自己,指着翠衣美人儿说道:“你们黑空山,不去追安氏一家,却来追索我作甚?” 翠衣美人儿不敢抬头,她被黑魂鸦控了神魂,只要见到王崇,就打心底生出了恐惧,似乎这个少年,是什么大魔头一般,随时能生吃了自己,她低低柔柔的说道:“此番大王要取出扬州城重离子大王的遗宝,须得一对童男女,一个是扬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一个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世。所以才追杀安氏一家,派我和黑良马过来,只是为了遮掩消息,杀人灭口……” 王崇顿时气的什么也似,合着追杀他,就是因为他碰到了安巡右一家,黑空山的毒菩提,就是为了灭个口。 他心里记挂上了这头大妖,心头暗忖道:“等我道入天罡,就有你好瞧的一日。” 王崇虽然对安巡右一家,也没什么好奇心,但既然收付了翠衣美人儿,也就不差多问一句。 他随口问道:“安巡右一家,又是怎么个来历?” 翠衣美人儿低低柔柔的说道:“安巡右本来是个朝廷官员之子,被他父亲使了门路,去黑空山附近的关城,做一任巡寨。他偶然出行,遇到了袁家的大小姐,就此一见钟情,私定了终身。” “安巡右原来也不知道,袁家的大小姐是妖怪,还是因为袁家大小姐需要血食,夜夜出去狩猎,这才被他觉察,只是那时候袁家大小姐有了身孕,他思前想后,愈发痛爱……” “若非是我家大王,发现他两个孩儿,乃是阴阳童男女,安巡右还想把袁家大小姐待会京城,给父母瞧看两位孙儿。” 王崇忍不住忖道:“这家伙思前想后,居然就接受了妖怪做夫人,没有动辄打杀,倒也是个痴情种子。” 接下来的事儿,他也不必问了,安巡右必然是被黑空山的毒菩提逼上门来,想要带了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讨回京城。 毒菩提虽然占山为王,但也不是什么横世大妖,绝不敢去京城略掠人口。 他心头思绪一转,又复问道:“重离子的洞府,又是个什么来历?” 翠衣美人儿再次却期期艾艾片刻,答道:“小奴婢也不知道。” 王崇心知,此必然是黑空山妖王毒菩提的大秘密,所以不曾说给手下知道。 他对重离子的洞府,倒是没什么贪念,当下喝了一声,叫道:“给我一并起来,那匹马叫做黑良马,你又叫做什么名字?” 翠衣美人儿声音低柔的答道:“小奴婢叫做翠音儿!” 这头美貌的女妖怪和王崇问答了这么久,心头惊惧之意略淡,壮着胆子建言道:“毒菩提大王若是见不到我们回去,只怕还会派人来追赶,公子若是不想跟大王争斗,可骑了黑良马赶路。它乃是千里良驹,能日行三千,夜行一千七,脚程为黑空山第一,绝没有其他人能撵得上。” 王崇倒也没想过,这头黑良马,居然还能当成坐骑。 他瞧看了一眼,刚想说,也没个鞍韂,如何骑乘?黑良马就大口一张,吐出了一套完整的鞍韂,锃亮如新,连挽手的马鞭都齐全。 这头妖怪抖擞精神,就地一滚,整套的鞍韂就套在了身上,就如行旅的老手绑靠,没有一丝松垮。 王崇顿时心头欢喜,问了翠衣美人儿一声:“你可能跟上?” 这头妖怪原地丢溜溜一转,化为了一头可爱的翠玉蝉,双翅一震,落在黑良马的马头上,啾啾震鸣,居然有几分悠扬动听。 王崇听得一会儿,叫道:“你也不通个音律,胡乱鸣叫些什么?待得去了扬州,我送你去勾栏院,你好生听听音律,学几首好听的,平日还可闲做解闷。” 翠玉大蝉顿时不敢鸣叫了,牢牢爬在黑良马的马头上,就如一块翠玉的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