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节
第五夫人贪心顿起,想着这宝珠可以给自己打造一条项链,那要戴着走出去,该多么风光?这样一想,第五夫人顿时欢喜起来,忙不迭就要把宙轮塞到自己衣带里。 这手一带,那镂刻的非金非木的外环里侧很是锋锐,哎呀一声手指不慎割破。 只是,这宙轮是基因锁开启,当初三目神女把李鱼的基因输入了其中,除了他或他的血脉后人,旁人可是打不开的,所以那宙轮毫无异样。 “真是晦气!” 第五夫人吮/了吮手指,又从桌上拈起块抹布,小心地拭去上面的血迹,小心翼翼地塞进腰带,满意地走了出去。 秋雨迷离,一灯如灯。 帷幔之中,睡梦中的第五凌若,颊上依旧有未曾拭去的泪痕。 …… 秋雨不大,但细细密密,下足了一夜。 李鱼就坐在车上,被那细密的秋雨浸湿了衣袍。 他并不知道曹韦陀为了冲喜转运,很隆重地办了一个纳妾礼,当然,这位明明已是大人物,胸襟气度却一点也不像个大人物的曹韦陀,也在借机敛财收礼的想法,所以今夜还未与第五凌若圆房。 实际上,第五凌若究竟有没有成为曹韦陀实际上的女人,李鱼本就不知道的。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只知道第五凌若是曹韦陀的宠妾,曹韦陀死后,又成了常剑南的臂膀。 实际上,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第五凌若与常剑南并没有什么暧昧关系,包括乔向荣在内,就连这位十年后的第一大梁,都一直以为第五凌若是常剑南的情妇。 一个漂亮女人,为某一个有权势的大人物所重用,大部分人都会忽略她的本领,而想当然地会认为她是凭着自己的身体。而第五凌若不可能也不屑去向人辩白什么。 因之,蜷缩在车头,被秋雨浇得透心凉的李鱼,心是真的凉了。 此时此刻,无星无月,秋雨连绵,枯候城下。 而那厢,应该是灯红酒绿,锦幄兽香,玉体横陈,轻怜蜜爱吧? 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抗衡得了父母之命,怎么可能反抗得了西市之王。 那么,自己是不是该就此走开?还需要去么,此时再去,没得给她凭添麻烦。 木已成舟,自己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希望她能幸福安乐了吧? 在心无尽的煎熬之中,雨渐渐停了,天边的阳光渐渐唤醒了大地。 再后来,城门开了,渐渐有出城的、进城的百姓出没。 李鱼机械地扬起了鞭,缓缓地随着人群进了城。 他走的是金光门,距西市本来就不远,下意识地就向前西市走去。 此时的西市还不是十年后经他治理之后的样子,车马骆驼随意出入,街头肮脏不堪。好在这时西市的元气尚未完全恢复,一条街上的店钥,也只有七八成开业,尚有一两成或者尚未出兑出去,或者店主逃避前几天的战乱投亲靠友去了,尚未归来,显得有些萧条。 “秦掌柜的,曹市长纳妾,你准备送些什么啊?” 一个掌柜的手兜在袖子里,站在门下,问着另一家刚刚开门儿,才和伙计搭着手儿卸下门板的秦掌柜。 秦掌柜的狠狠啐了一口,道:“这一年里头,他纳了三房妾了吧,每纳一个都要操办一番,逼着咱们送礼呀,结果却是连去他府上喝杯水酒的资格都没有。” 另一个掌柜的叹道:“你知足吧,亏得他前边一妻八妾的时候还没当市长呢,要不然,你不也得送。” 秦掌柜的悻悻然道:“破财消灾吧!咳!这回,曹市长又聘的哪家青楼的姑娘啊?” 另一个掌柜的走过去,道:“这一回,听说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可不是风尘女子。应该是外地的吧,昨儿晚上就接来,现在住在归来客栈呢,午后过门。” 李鱼正信马游缰,听到这里,霍然坐直了身子,目光烁烁。 那两个掌柜的却没注意他,此时的李鱼湿衣粘体,形容憔悴,胡子拉茬,显得极为狼狈,又赶着一辆大车,都以为是去哪家取货的工人,不可能是自家的顾客。 “许是家境破败,这才卖了女儿吧。” 秦掌柜的拍了拍手上的灰:“你出多少啊,咱们核计一下,你也别多,我也别少,要应付大家一起应付一下,免得曹市长挑理!” 李鱼没有再听他们继续说一下,一纵缰绳,驱着那骡子,直奔归为客栈。 这一刻,李鱼心中阳光明媚,忽然觉得此去是个极好的兆头。 一切,起于归来客栈,仿佛又将终结于归来客栈。 他不知道这终结,对他来说是悲是喜,想去,他便去了! 第379章 神棍归来 曹府就在西市署的第三进院落,第一进院落里此刻已是披红挂彩。 其实娶妾非常简单,根本不用这么铺张,只消开一个角门儿,把新人接进来,到了后宅里头,向正室夫人、诸位姐姐敬杯茶,就可以回房间洗白白,等着大老爷临幸了。 不过,曹韦陀借机会收礼敛财,那场面怎么也得装上一装,不然这收礼的目的未免显得太过直白了。 因此一来,第五先生和夫人从对面的归来客栈楼上望过来,倒是暗自欢喜。觉得自己女儿虽然是给人作妾,但男方足够重视,如此一来,女儿过了门定然吃不了亏,自己夫妻俩也能跟着女儿沾些好处。 曹韦陀已经听大账房说过路遇第五凌若,又把她截了回去的事情。曹韦陀心中顿感不悦,此时他才知道,与第五凌若兄妹相称的那个男子,并非她的嫡亲兄长。 不过,一想到那男人一身的伤势,曹韦陀又宽下心来,谁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闲情雅致折花摘蕊,那他就认了。 况且,曹市长旁的能耐不大,可相女人的本事却很在行,他观那也第五凌若发丝青涩,不比经历过**、血脉通畅的女子柔顺光泽。又看她眉根不乱,柔贴眉骨,黑瞳清澈如水,下颚近颈处泛着淡淡红晕,扶着“她哥哥”离开时,腰.臀抖动相拧,缺少款款韵致,当是处子无疑。 如此一想,便也没有发作。第五凌若心中有谁,他才不在意,他要的仅是一具美丽的皮囊罢了。 这厢里,曹韦陀依旧按部就班地安排着午后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