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程景秀若是还有异动,你知道要如何做。” “是。” 他不再言语,只心中默念,“云枝啊云枝,你和程西约还要再帮我一个大忙。” 自头一日之后,那孤独朗越确实安分了许多,每日课程具都算得上努力,至少没有再麻烦到云枝为她提醒。 三人相安无事,倒是程西约领了云枝那日出手相救的情,同她好声好气相处起来。 这日正是年前最后一堂课,云枝一早嘱咐人到王舒温府上问候,安顿好一切便出门坐上了王府的马车。 程西约同她是前后脚到了王府,程娘子还拿了些家中做好得甜点分与她吃。 两人在往日教学的殿内等了又等,却始终不见佟娘子与朗越前来。 二人枯等了许久,程娘子拉了几个来往的侍女询问,却一无所获。 “不然先去佟娘子处问问,佟娘子一向守时,不会这般不声不响就不出现。” 反正佟娘子住处同朗越寝殿临近,也不费什么功夫。 云枝想了想也觉妥当,两人商量着若是今日王府有事,一会儿便能早日回府,正说着却见佟娘子住处外围着一圈侍卫,似有不可靠近之意。 程西约上前问道,“小女是刑部程尚书之女程西约,可否向佟娘子通传一声?” 那小将只叫二人不要靠近,“二位娘子请回吧,今日佟娘子谁都不见。” 程西约正要再问,忽而听到佟娘子在殿内呵斥一声,进而大声呼喊,“求程娘子替我传信,就说我受秦王圈禁,朗越娘子亦阻挠我尚仪局司赞进宫面圣!” …… 程西约同朗越有嫌隙,既然事关独孤朗越,她便不可能不上报宫中。秦王府可以拦着住在府上的佟娘子,拦不住日日归家的程西约。只是云枝直到被带到宫中之时,尚还觉得云里雾里。 不知秦王府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过那孤独朗越被皇后和贤妃娘子带去了旁处,一会儿又见几个嬷嬷挨个进去。 却听到独孤朗越一声惊天嚎哭,云枝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那是……” “是验身嬷嬷。” 程西约小声同云枝嘀咕道,“独孤朗越胆子也忒大了。” 祈善殿内,秦王正垂头跪着。 “若是没有程家那小娘子,你还想着将佟司赞圈在府中,继续保你那大胆妄为的妹妹不成?” “佟司赞亲眼撞上这事,可想独孤朗越在你府上出格已不是一日两日,若不是你这阿兄纵容,她何至于生出这么大的胆子!” “言许,你太叫朕失望了。” 秦王只管受着,半点不为自己辩解。 官家看他脊背绷得板正,心里越发搓火,上前一记窝心脚将他踹倒在地。 “你自己说,朕要如何惩你?” 秦王赶忙爬起继续跪好,将早已准备好的对策摆了出来,“臣愿交出手上兵力,在府上静心思过。” 官家斜眼瞪他,勉强算他识相,“也不要再做什么秦王了,贬为秦国公,就如你所说,回去思过。” 云枝想着,自己只是如往常一样去秦王府罢了,怎的就成了如此大事的证人,一时也感慨官家天威不可侵犯。她心疼他,昨日还是良将难得,钦封得一字王,今日登高跌重竟连降两级,还不如得胜班师之前所封得临南王,他成了秦国公了。 云枝本想同他说上几句话,可官家嘱咐,要他在祈善殿跪到天亮,到底还是未能见上一面。 天家降罪,仿佛雷霆之势,叫一干人等片刻不敢再留。 殿外又是一夜大雪。 独孤及信蹒跚回府,他跪了一夜,今早才叫寺人搀扶之下勉强出宫。 他在门前冷冷看着已经被摘下的王府匾额,心中虽已经料到这般下场,依旧忍不住忿忿。这世上无人真心待他,官家如此,二王如此,郡公府上下更是如此。 这边独孤朗越昨夜已被送回府上,这会儿正被郡公娘子拥着哭诉,若不是她并未突破底线,一早便被发落了。 “阿爷,是佟娘子误解,我与他只是玩闹,就算稍稍逾矩,也一向守着底线。既然验明正身,也可证明我清白。便叫阿兄同官家说说吧,为何要将婚事作罢,叫我以后可如何再见人?” 第28章 郡公尚不知宫中情形如何,只是看寺人将朗越送了回来,还未等问清生了何事,便已有人去摘了秦王府门外所挂匾额,他这才知道事情糟糕。 “还想着叫你阿兄帮你,秦王爵位都叫夺了,他不活劈了你都算烧高香,还再胡言。” 郡公娘子揉了揉怀中的孩子,“你好生将事情缘由说与阿娘和阿爹听听,到底出了何事?” 独孤朗越也知这事难以启齿,正嗫嚅着,郡公气得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婚事都吹了,你还在这里忸怩什么,非叫全京城的人都来耻笑咱们独孤家,你便高兴了?” 那可是同皇家的亲事,得官家首肯,武都王又有军功在身,不是那等混吃等死的国之蛀虫。哪怕依仗着同二王的情分,日后也是前途光明。 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亲事,怎么说没就没了。 朗越痛得高声喊叫,“是那佟娘子诬陷,女儿只是同府上郎将多说了几句话,她便说我与人有私,要进宫禀明皇后。阿兄将她困在府上,原本要替我想办法瞒下,可巧却叫程家和戚家那两个小娘子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