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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就不能走快点吗?自言自语了半天也没人理,九金烦躁了,转头瞪了眼两只乌guī。 说起来,这两个东西什么都好,就是速度慢了点。想想人家遛狗的时候多威风啊,再看看自己遛乌guī的样子,落差太大。这样磨蹭下去,明天早上她都到不了马厩。 考虑到了多种因素,九金不得不把栓着乌guī的绳子绑在了一旁石头上,决定先解决了七哥哥的问题,再回来领它们。 没有了两只累赘乌guī,她的速度快了不少,就是有点迷路,不过总算还是在天黑前找到了马厩。远远的,她就瞧见七哥哥拿着剪刀,很豪慡地在剪马尾巴,好流利的动作哇,一剪一个准。 七哥哥!九金就迫不及待地大喊。 这熟悉的声音让子七皱了下眉头,四下寻了会,才瞧见迎面跑来的九金,你来做什么?不是jiāo待了落凤别让你出院子了。 落凤去给龙套送饭了,才没空管我呐。 你是来给我送饭的?子七扫了眼她手里的饭菜,心底窜起了一股暖流。 对啊。九金慢慢蹲下身,搁下手里的饭菜,笑嘻嘻地在子七身旁坐了下来,边替他把菜一一端出来,边漫不经心地问:你爹为什么罚你啊? 不是我爹,他也是你爹。他不悦地瞥了瞥唇,纠正她的错误。 你倒是说的好听,既然是我爹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为了这事,九金憋闷了一上午,甚至还无聊到跑去湖里捞乌guī。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子七溢出一声轻笑,心qíng好了不少:我这是为你好。 少来了。你还真当我傻呀,我不发作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你分明觉得我是个闯祸jīng,生怕我跟你爹见了面会惹他嫌弃。你放心吧,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他是观世音的男人耶,我怎么着也要端庄一下吧。有些事九金本来是不愿意说开的,这样大家都难堪,可是不说的话,七哥哥的心估计得一直悬着,每天得防着错开她和他爹,多闹心呀。 她的话,让子七震住了。是日落时分特别容易让人觉得苍凉的原因吗?为什么有那么一刹那,眼前的九金很陌生,那双眼眸中的神采,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带着几分落寞,又参了些许的释然。 好不容易子七才回神,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柔声低语:你多心了,不是你的原因,只是我爹这人xing子古怪,让人很难捉摸,我怕你应付不来。 做什么突然对她那么温柔,搞得她不仅脸红心跳,连脑袋都像被人抽空了一样,什么思绪都没了:你那个什么先吃饭吧。 我数了一整天的马毛,手好酸,抬不起来了,你喂我吧。子七记不清上回啃她的时候,她有没有脸红了,兴许是那天天太黑的缘故。总之,今天他看得很清楚,这死丫头脸红起来的模样还是挺娇俏诱人的,让他抑制不住就想多逗逗她。 啊?我不会喂啊,我以前喂师公喝药的时候,简直就像在填鸭 闭嘴!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子七眯起双眸,冷睨着她:用手喂还是用嘴喂,你自己挑。 这哪是让她挑啊,分明是bī良为娼嘛。 九金刚想用行动来表明她的选择时,不速之客降临了,荒唐!简直太荒唐了!你们俩居然敢在这种圈养禽shòu的场所偷qíng,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传说中正在偷qíng的俩人茫然地抬起头,只瞧见段老爷那张被气得半红半黑的脸。九金控制不住地赞叹了,遗传果然很重要,瞧瞧人家的爹,连生气都那么英姿焕发,难怪生出个这么诱人的儿子。只是,既然是在圈养禽shòu的地方偷qíng,做什么还要把他放眼里,难道他也是禽shòu?这人逻辑好混乱啊。 第二十六章 段老爷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圈养禽shòu的场所不适合偷qíng,适合棒打鸳鸯。 只瞧见那两个原本很亲昵黏在一块的人,被qiáng行地拉离了。 老爷的命令是只有夫人才敢违抗的,所以家丁们只好忍着心痛,用力将少爷按住,眼睁睁看着张牙舞爪的小姐被老爷拖走。少爷的表qíng很无奈惨痛,小姐的表qíng很依依不舍,这一刻他们俩就像是传说中的梁山伯和祝英台,想想那出可歌可泣的爱qíng悲剧,再看看眼前的少爷和小姐,家丁们不禁扼腕,父母之命会要了儿女之命啊! 哎呀哎呀,我说老爷啊,能不能不要拖了,我屁股好疼。就不能手下留qíng些嘛,慈悲为怀慈悲为怀被拖行了好长好长一段路,九金终于还是保持不住缄默了。世风日下了呀,果然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拖啊。 哼段老爷回头瞄了她眼,不屑地低哼。善心他倒是没有,可是当看见九金那副脏兮兮的模样,他还是厌恶地松开了手,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质问:你什么时候进府的? 进府?九金歪过头,想了会:我一直在府里,没出去过啊。 我是问你什么时候来段府做丫鬟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段老爷不耐地翻了翻白眼。不行了,这个家一定要改革了,选丫鬟的水准真是越来越低了。 丫鬟?!九金话音上扬,透着惊讶,审视起自己的打扮。很端庄啊,哪里像个丫鬟了?这人到底怎么当上老爷的啊,太没眼光了。 算了算了,不重要了。看她那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段老爷挥了挥手,眉心是舒开了,可是表qíng越发严厉了:总之,当丫鬟就本分些,不要妄想勾引少爷,攀上枝头成凤凰。我最瞧不起有这种想法的女人,你说你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作践自己图个什么? 可是可是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呀。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嘛,她早在三年就把一颗血淋淋的芳心许了人,虽然七哥哥有时候看起来很诱人,但是女人是不可以那么快变心的。 胡闹!简直太胡闹了!心有所属了还敢来勾引我儿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cao守?!瞧瞧这死丫鬟,长得不怎样,野心倒是大得很,绝对该拉去浸猪笼。 抄手?我知道啊,有牛ròu的、清汤的、红油的,好好吃喏。说着,九金一副垂涎yù滴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你你眼见她那副故作诱惑的样子,段老爷又涨红了脸,气得说话都打结了,你居然还想吃我儿子?还、还要配牛ròu浇清汤淋红油,太不知廉耻了! 闻言,九金龇牙咧嘴了好一会,这种时候到底应该给出什么反应比较好?估计不管她说什么,这位大爷都有办法扭曲掉。哎,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啊,九金很苦恼,虽然她也很想跟大爷套套近乎,弄个父女相见温馨异常的场面出来,但看起来好像不太可能了。 想着,她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冲他瞥了瞥嘴角,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哼唧着:不知道你意识到了没有,我们之间存在着很严重的代沟,不太适合继续jiāo谈下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 jiāo谈?!这死丫头居然还以为他们这是在jiāo谈!还他娘的跟他说后会有期?! 沦丧!简直太沦丧了!他才离开大半年,一回首,段府的风气竟然如此yín靡了。他不过是想重新整治下,才罚子七和龙套。这倒好,一个搭上个丫鬟在马厩偷qíng;另一个更离谱,居然跟落凤肩并肩在假山顶赏起日落了。 想着想着,段老爷不禁有些怒火攻心,冲着九金发泄了起来:放肆!我好歹是这个家主事的,你们一个个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九金略微回头飘了他眼,无奈地抿着唇,不去理会他,径自往前走。 死丫头,站住!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吗?到底是谁教唆你不把我放眼里的? 这位大爷真执着啊,九金苦着脸,qiáng颜欢笑:你不要这么qiáng人所难嘛。我眼睛虽然大,可是要把你放进眼里,难度太大了呀,你做什么非要把自己想像成一陀眼屎呢。 在九金说完那句话之后,段老爷的所有忍耐力也随之崩溃。 于是,九金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了代价。她被一群壮硕的家丁拖到了柴房,关了起来,丢给了她好多好多竹篾,据说要扎完五十个猪笼才能离开。多么可怕的段府啊,简直堪称地狱,少爷是无qíng的,老爷是无耻的! 九金最终还是没有扎完五十个猪笼,也不能怪她,主要还是她压根就不知道猪笼怎么扎。幸好她最后还是被老爷亲手释放了,只可惜,当她迎接清晨阳光的同时,也迎来了另一波灾难,那就是去洗花园的石头。 原因就是段老爷一早出门时,发现了那两只绑在石头上垂死挣扎的小乌guī,觉得自己最心爱的石头被玷污了。开始全府彻查,结果不到一盏茶的时辰,龙套和落凤就齐齐把九金给供了出来。 好在,在七哥哥的提点下,老爷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提前回府的目的。于是开始为段夫人的事奔波了起来,渐渐也就遗忘了九金。 对于九金来说,被老爷遗忘是一件让人欢喜让人忧的事,不用再继续被折磨当然是好事,可是她一直没有机会表明身份,她始终很想冲着那位大爷吼一声:我不是丫鬟啊啊啊 游廊上回dàng着凄厉的回声。 尾随在小姐身后的落凤缩了缩脖子,不敢打扰她发泄,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你做什么不理我?九金忽然回头,眸儿一转,瞪着落凤。她都已经那么凄惨了,为什么连自家丫鬟都要无视她? 呃被她突如其来的目光吓了跳,落凤愣了会,才说道:我只是想到你一会要实施的大计划,心qíng有点沉重。 落凤,你在担心我吗?好感动喏。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在乎我死活的人耶。闻言后,九金的眼眶忽然红了,激动地紧握住落凤的手。不过很快,她又笑开了:你放心啦,龙套不是已经去找七哥哥还有王家的人了嘛,只要他们能及时赶到,我不会有事的啦。 那要是他们没有及时赶到呢?本来还好的,被小姐这么一说,落凤还真担心了起来。 怕什么,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边说,九金边得意地拍了拍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