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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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苏棠拉着厉丞和苏馨询问：“到底是你们两个谁的主意？” 苏馨嘟哝道：“是我。” “为了帮我出气？” “嗯。妈妈，那个坏女人总是欺负你……” 苏棠无奈的摸着她头发：“下次不准再做这种事情了。” 她和苏诗雨之间的恩怨又如何是几句道歉就能说得清呢？ 就算苏诗雨愿意为以前的事情跟她道歉，恐怕她还不愿意接受呢！ 她一定要让苏诗雨付出她应有的代价才可以。 苏馨乖乖的点头：“妈妈，你会怪我吗？” “这次不会，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厉丞也在旁边小声的说：“阿姨，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 “是我跟馨儿一起去做的。” 厉商珩双手环胸看着他们几人，厉丞跟苏馨接触的越久，那真是越容易被带跑了。 可这种事情他们又愿意主动承认错误，主动道歉，看起来也无伤大雅。 这样……厉丞在更像个小孩子。 以前他做事滴水不漏，一件都不错，根本是丢了孩子的天真。 “下次你们都不能做这种事了。”苏棠抿唇拍拍他们的脑袋，“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不用让你们来为我出气。” “知道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好了，去玩吧。” 厉商珩跟他往前走，走了几步，他又靠近苏棠。 “苏诗雨的事情要如何善后？” 苏棠奇怪的回头看他一眼：“你不是说了，你的人来解决吗？” “可这责任是两个人的。” 苏棠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这个男人又有其他的目的。 她轻轻笑了下，问：“那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明天之后我就不会再来这里了，至于厉丞我会再让人每天送他到这里来。” 苏棠拧起眉头，她怎么感觉厉商珩说这话的意思是他不想再管厉丞。 就是要把孩子丢给她一个人管吗？ “不。”她拒绝的很果断，“孩子需要的是家长的陪伴，你把他放在我这里算什么？” “我相信你可以把他照顾的很好。”厉商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我不明白，你分明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为何轻易把他放在我这里？” “他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 苏棠连连摆手：“这太草率了。” 厉商珩看着他这略显慌张的模样，又忍不住轻轻笑了下：“你这么惶恐，做什么？” 苏棠真是害怕自己就这样真的跟厉丞扯上了关系，他不想苏诗雨因此跑来针对厉丞。 “厉商珩，我觉得你得再想想。” 苏棠认真的看着他：“厉丞一直呆在我这里，或许会有麻烦。” “什么麻烦？” 苏棠头一次觉得他这么烦人，明明有些事情谁都可以看得清，他却总得追问。 “苏诗雨和我不对付，厉丞留在我这里的话，或许厉丞也会受到伤害。”苏棠没有隐瞒的，把自己心里的话都讲了出来。 他一直不认为苏诗雨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时刻都有危险。 她怎么会愿意让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呢？ 她照顾一个人已经足够了。 厉商珩挑起眉梢：“你觉得他会对孩子下手？” “我……”苏棠忽然觉得再说下去可能就要暴露了。 在厉商珩心里，苏诗雨仍旧是他的妈妈，有谁会对自己孩子出手呢？ 可偏偏他不能解释。 “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安全，我会让保镖过来。”厉商珩无非就是想让他们多接触，最好能让厉丞直接打动她的心。 那他攻心为上的计谋也就达成了一半。 苏棠板着脸异常严肃：“厉商珩，这个要求我真的不能答应。如果明天你让人送他到我这来，那我会亲自送回去的。” 厉商珩手指尖捏合在一起，认真想了想他的话。 苏棠在害怕某些事情，只是她没办法讲清楚。 也罢，他和苏棠之间本来就仍旧有秘密。 “每隔一段时间，我还是会过来剧组。”厉商珩最终妥协，“你还是需要和他多多相处。” 苏棠听到他的这句话，忽然明白了之前的一系列事。 厉商珩会追着过来，只是因为他还没有放弃想让她成为厉丞母亲的目的。 这样对她而言反倒好，如果不是涉及感情，利益为上，他都能接受。 …… 剧组选角的工作进行了将近两周，厉商珩如他所言没有每天再过来，只是偶尔带着厉丞来一两次。 选角工作正式结束之后，他们就要开始筹备其他了。 苏棠早就看好了拍摄的场地，后面需要做的便是和导演去确定。 隔了一周之后，苏棠和余景明去了一次影视基地。 余景明说他拍戏之前需要先去看看环境，再结合剧本，让自己沉浸进去。 苏棠笑着问他，这么短时间内塑造两个角色，是不是会有点困难？ 他了解余景明拍戏时候的态度，他并不是一个方法论为先的人，相反，他更容易沉浸到角色中去。 曾经有一次，余景明拍完一部之后到国外去找她，整个人精神都是恍惚的。 他仔细了解之后，才知道他是因为上一个精神病人的角色入戏太深。 余景明笑起来：“不会，因为这是你的剧本。” 所以就算拼了命，他也会给出最好的呈现。 与此同时，网络上已经因为这几天官宣的消息炸翻了天。 众所周知余景明一年只会进行一部电影的拍摄，可这次刚刚拍摄完成之后，他就进入了另一个电视剧的剧组。 这不符合他入行以来的行为规律，不少人瞬间联想起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 可惜已经没有多少证据可以考据了。 两人在影视基地绕了一圈之后，余景明带着苏棠到了一个自己常去的咖啡店。 老板跟他是熟人，也不用担心别人会偷拍。 进去包间，余景明忽然问苏棠：“你还记得我当年为什么要进娱乐圈吗？” 本来他和苏棠在同一个大学，也根本不是表演的专业，却突然在五年前投入影视圈。 苏棠其实心里大概有猜测，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确定。 余景明此刻问起这个问题，就像是要掀开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薄纱。 苏棠面上的笑容有几分尴尬：“怎么忽然会问这个？” “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看法？” “从你拍摄第一部电影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好演员……” “苏棠，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余景明苦笑着。 苏棠决定回国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仍旧可以等。 反正她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来没出现过别的男人，可回来的这短短一个月，他已经开始担心了。 厉商珩的存在太过难以忽视，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孩子。 “我可以先点一杯咖啡吗？”苏棠浅笑着问。 余景明抬手招来服务员，给苏棠点了一杯冰美式。 这么些年，他如此了解她的每一个习惯，却仍旧做不到走进她心里。 苏棠面上的笑容有几分苦涩，他不是不知道对面的人在想什么，只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给出回应。 出国的五年，他内心想的就只有报仇。 回国之后，他的目标多了一个厉丞。 爱情于他而言，似乎是个遥远的事情。 但其实他也有想过，等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他也不是不可以和余景明走在一起。 他的付出，他从来都看在眼里。 “景明，可以再等等吗？”苏棠低声问他。 “等多久？” “我不知道，一年两年，或者更久。如果我妈妈的事情没有解决，我没有办法，容许自己和别人在一起。” 余景明早知道他会是这个答案，但其实他也没有想着强迫他。 所以他问：“这个别人包括厉商珩吗？” 苏棠微微愕然，“你在担心我和他……” “你们最近走的太近了。” 有时候余景明甚至觉得自己这个老友在他们两人中间都插不上话。 苏棠急忙摇头：“不会的，我和他的交集，只有孩子。” 余景明蓦然间笑了，似乎是终于放下心了。 他伸出双手，握住苏棠的手：“早晚有一天，厉丞也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此时的苏棠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连他自己也料不到的，产生一份完全不应该产生的感情。 余景明安静了一会儿，决定说一些开心的事情。 当年苏棠被迫被苏诗雨送去陪睡某个导演，他入行之后不久，就找到了那个男人。 而现在，那个导演已经有将近四年没有在演艺圈出现过了。 苏棠知道他做的这件事，他心中无比感谢。 可有时候他觉得，苏诗雨也应该是被惩罚的人之一。 余景明一直没有告诉她，苏诗雨在公司之所以会被针对，也有他的暗中授意。 不巧，苏诗雨签约的那家公司其实就是余家的产业。 “我一直没有对苏诗雨下手，其实就是在等你。有些恩怨，我觉得必须你亲手来回报。”余景明说这话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平日里的温润。 其实他深藏在表面下的，也是冷漠的。 “谢谢。”苏棠长舒了一口气，能跟余景明这样面对面的交谈，他内心中一直以来的压力也有所缓解。 离开影视基地之后的第二天，苏棠就见到了昨天和余景明说过的那个人。 苏诗雨终于拿到了完整的剧本，也正如苏棠所料想的那样，他根本不喜欢这个女四号的人设。 苏棠在公司里见她，苏诗雨骂骂咧咧的要求换一个角色。 苏棠根本没有想就拒绝了：“适合你的角色，只有这一个，如果你不想演，那我们有更多的人可以选。” 她的选择有很多，可是苏诗雨的选项就只有这一个了。 “苏棠，你真以为当了一个编剧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是吗？”苏诗雨面目阴狠，“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妄想站在我的头上。” “是吗？”苏棠双手交握在胸前，碧眸浅笑：“那我等着看是不是会有这一天。” 苏诗雨转着剧本的手已经翻了白：“你确定不换角色？” “你可以走了。”苏棠不留丝毫情面。 苏诗雨应该庆幸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办公室内，而不是外面。 不然等一个下午，整个网上又该是他的负面新闻了。 “我不会轻易放过你。”苏诗雨咬牙切齿的道。 苏棠在等，苏诗雨能做出来什么事情？ 她其实有点好奇。 只要不是伤害到她身边的人，那他不介意看这个跳梁小丑。 苏诗雨回去之后，去找了厉商珩。 她一直记着自己，还有一个和厉商珩交换的条件。 这是上次厉丞、苏馨一起闯下的祸。 厉商珩耐着性子见了他，听了她的要求却是果断拒绝。 “这是厉氏集团投资的项目，随意让你出演女一号，那就是败坏公司的名气。”厉商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云逸去给你买些其他东西吧。” 厉商珩着实没有想到，苏诗雨居然会想用那一件小事来换取这个权利。 不知道他是对自己过于自信，还是不清楚厉丞、苏馨做的那件事，是一个再小不过的错误。 云逸给了她一张支票，这已经是厉商珩给的最大的补偿，其他的东西他是一个也别想要。 苏诗雨气急败坏，每当这种时候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就是他的妈妈。 柳芸脑子里总是有很多超出他想象的东西，比如之前囚禁苏棠也是他的主意，不然苏棠肚子里的那两个孩子早就不见踪影了。 柳芸最近其实并不是很想见这个女儿，因为上次绑架苏棠他们家里损失了一笔钱，苏振业毫不留情的将责任归在了他身上。 柳芸也成为了被苏振业责怪的人之一。 他即使是苏诗雨的母亲，也并不想被苏诗雨连累。 柳芸见到苏诗雨，先把人拉回了自己房间。 如果苏振业见到了他，免不了又是一顿白眼。 “你不好好拍戏，回来做什么？” 苏诗雨委屈的跟他诉苦：“我现在已经接不到好的剧本了，厉商珩跟我断绝关系，公司也不肯重用我，网上的绯闻也没办法处理，我现在举步维艰。” 柳芸叹了口气，她又没办法，觉得这都是她自找的。 如果之前她不去招惹苏棠，那后面的这一系列事情或许都不会发生。 “你怎么就学不会安静呢？”柳芸恨铁不成钢，“就算你想要对付她，那也得等我们彻底摸清他的底细，一步步的来。” 现在的苏棠跟几年前根本完全不同，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苏诗雨哭着道：“是苏棠先来招惹我的。” “她怎么你了？” “这次公司让我去面试剧本，结果是苏棠的，她给我安排了一个很恶毒的角色。妈……我真的不想拍，如果拍了，那我以后再也没办法在娱乐圈立足了。” 柳芸拧着眉头问：“你是说他现在成了编剧？” “对，那个还是厉商珩投资的剧本。” 柳芸心里暗自盘算，肯定不能让苏诗雨在苏棠面前丢了面子。 她们母女两个人，绝对不能被苏棠踩在脚下。 “让我再想想办法。”柳芸飞快的转动脑袋。 他就不信苏棠能嚣张多久。 苏诗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就知道自己来找柳芸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 苏棠的剧目如火如荼的筹备时，晚上忽然出了一条爆料。 苏棠的剧本被直指抄袭，还有人晒出了调色盘。 他作为一个在国内初出茅庐的编剧，没有任何观众和粉丝基础，就算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 可这样的人却被厉商珩和余景明大力支持，本来就是惹人关注的存在。 抄袭的事情一爆出来，很快并被推上热搜。 余景明紧急联系她：“你没事吧？” “没关系。”她的声音很淡定，“清者自清。” “现在负面新闻对剧本有很大的影响，我们都相信你是清白的，可是舆论很可能会推动投资商撤资。” 余景明没办法详细的跟她描述网络舆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只能尽力的跟她讲清楚事情的后果。 苏棠笑了一声：“没关系，我已经在找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了。” 如果是五年前，面对这种事情他可能会崩溃大哭。但现在她早知道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姚岚站在一边，时时刻刻盯着网上的走向：“已经有人开始扒你的过往了。” 因为之前他也上过热搜，虽然被删的很快，但还是有人有些记忆。 况且现在正是全民抵制抄袭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点抄袭的事情爆出来，就绝对会被一窝蜂的辱骂。 苏棠正在翻找自己的初稿，这个剧本并不是他这几年才写的，相反，大学时期他已经在筹备了。 能找到时间的证据，就能够证明他的清白。 “苏棠，怎么办？。” 姚岚太知道网络的影响有多大了，有很多人会不分青红皂白，跟风的辱骂。 “没关系的。”苏棠平静的安慰她，“不会有事的。” 然而就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没多久，事情便更加严重了。 风木公司正在努力编辑声明稿的时候，姚岚接到了，第一个想要撤出投资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投资人怒骂：“合作了几次，没想到你们这次推出的人居然是这样的垃圾。” 姚岚本来还想好声好气的劝说，结果这人的最后一句话只接戳中了他的怒火。 凭什么这样说苏棠？ 他们根本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只是跟墙头草一样被别人带着走。 姚岚毫不客气的骂了回去：“我还不想跟你这样的垃圾合作，没一点分辨是非能力的垃圾，滚吧！” 苏棠惊奇的侧过头来看他，姚岚在接电话之前还念念有声，说是什么一定要保持良好的态度，结果最后居然骂成这样。 “你别这么看我。”姚岚气息都不平稳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垃圾怎么说你的！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他！” 苏棠拍拍她的背：“投资商最看重的是利益，得不到利益的事情，他们自然会毫不留情的贬低。” 姚岚为她气红了眼：“苏棠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平静啊？你可以生气的呀。” 苏棠面上闪过几分黯然：“我早知道只是生气，不能解决问题了。” 如果他被苏诗雨欺负的那几年没有想通这个道理，他大概早就死了。 想到这儿，他又在姚岚肩膀上拍了几下：“没关系，会好的。” 说完她又开始火急火燎的翻看自己以前的文档。 苏棠心中仍然抱有期望，其实是因为厉商珩没有打电话过来。 如果厉商珩仍然愿意投资他们，苏棠并不担心之后拉不到其他的投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