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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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桑家离开之后才发现步步艰难。 航市俨然已经彻底成了枭月烬的一言堂,与其作对的后果就是,这里似乎再也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可桑若若不甘心,她好不容易穿越一场,而且她可是女主啊,还自带了“预知未来”这个天赋技能,难道就要这么输给这群完全就不存在的人不成? 她绝对不要就这么灰溜溜的认了!最起码,也要把桑皎皎也拉下水才行。 不如先暂时找个地方蛰伏起来,寻找着东山再起的机会。 反正在桑家待了这么多年也搜罗了不少财富,再加上变卖桑家家产换来的现金,足够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一段时间了。 现在的第一要事就是先解决住宿的问题,桑若若几乎逛变了整个航市,才选中了位于航市中心的风景名山上的一座独栋小别墅。 这里依山傍水,风景优美不说,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站在客厅就能看到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木,门前还自带了一个小花园和游泳池。 当然价格也是十分昂贵的,而且一次性就要付一年的租金,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比如什么物业管理费,一块缴纳下来就得用掉一半多的积蓄。 桑若若有些舍不得,回到了市区,租了一个普通的住宅区中的将近一百平的平层,一梯两户,小区绿化也不错,最重要的租金每个月才几千块钱。 她很满意,当即拍板定下了,交了押一付三的房租。 当晚躺在那张硬板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房子里没有新风系统,空气混浊的让人喘不上气来。床板这么硬,哪里是给人睡的,硌的她腰都疼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却又陷入了一个极深的梦境之中。 她似乎又回到了穿书之前的一直住着的那个小房间。 她本身的家境甚至连普通人家都算不上,一大家子人挤在一间阴暗逼仄的出租房内,她身为家里最小的孩子,才有幸分到了一个小小的卧室,虽然只能容得下一张狭窄的单人床,可比起只能在客厅里打地铺的哥哥姐姐要好多了。 她们一家人像极了阴沟里的老鼠,在城市最阴暗的角落艰难求生,而她心中的欲念,也一直在不断病态的生长着。 无数次看着商店橱窗里精致华丽的衣裙,和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粗苯黝黑的身影,那颗心里都充满了各种丑陋至极的负面情绪。 凭什么别人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自己却只能被迫拥有贫穷的家庭,粗鄙不堪的家人! 桑若若喘着粗气,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揪在了一起,眼眶通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眸中盛着的嫉妒和怨恨几乎要溢出来。 她愣怔了许久,思绪才平稳了下来,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里暗示:现在的她是桑若若,有着完美的长相,众多的爱慕者,是豪门的世界千金,不再是那个阴沟里的老鼠! 这间房子是不能再住了,桑若若去找了房东,却被告知不能退钱,不管心里再怎么生气,也只能租下了这前的小别墅。 当了这么多年的富家小姐,由奢入俭难,她已经完全无法再次回归上辈子的平民生活了。 坐在柔软的像是棉花糖一般的沙发上,桑若若满足的叹了口气,随手打开了一旁的电视机。 电视上赫然传出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几乎要刻在她心脏上的声音。 她的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一瞬,把手里的遥控器狠狠地砸向了电视中桑皎皎巧笑嫣然的那张脸。 屏幕闪烁着几条彩色的线,随后重归为一片黑暗,映照出那张与梦境中如出一辙的充满了嫉妒的脸,两个身影缓缓重合。 桑若若的嘴角缓缓扬起,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滴出来似的,唇瓣微启吐出几个字来:“凭什么我就只能在这里躲藏着,你却混的那么好!桑皎皎,不如你也来陪我吧!” …… 桑皎皎独自在医院门口站着,一阵微风带过了几片树叶,她突然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他喵的是谁在背后念叨她呢! 已经是深秋了,天气凉寒了不少,她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 要不是好不容易才有了桑北那个混蛋的消息,她何必在这里受着冻等人呢。 抬起手腕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那货却完全不见踪影。 这时,桑皎皎的心中突然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直觉促使着她突然蹲了下去,头顶有一阵破空声划过。 她动作灵敏迅捷的像是狡黠的猫,果断的向后倒退了几步,伸手格挡住了面前那人挥出的券。 一个陌生的男人眼神凶狠地直盯着她,一身毫不起眼的黑衣黑裤,脸上蒙着一个宽大的口罩,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这个人的身上散发着无穷的杀气,一看就是真正见过血的亡命之徒。 桑皎皎鬓角划过了一丝冷汗,要不是自己学过散打,再加上那突如其来的第六感,现在可能就被直接拍晕过去了。 她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勉强和男人缠斗着,但力量和实践经验上终究有些不足,力气一点点流逝着,脸都憋红了。 男人的耐心也逐渐耗尽,右手伸进衣兜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桑皎皎一恍神,只见有一抹寒光闪过,她连忙躲开,右手臂还是被带到,划破了一道伤口,泛着火辣辣的疼。 她顿时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心里有些叫苦不迭,这条路上一向人来人往的,怎么今天突然就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了! 桑皎皎泄力了一瞬,敌人怎么可能放过她,抓准机会直接挥出一拳。 被重力击打在腹部,她不由得弯下了腰,随即又被一掌劈在了后颈处,挣扎了一下直接陷入了昏迷摔倒外地。 男人有些得意的收起了武器,才不紧不慢地弯腰想去抓桑皎皎的胳膊,耳边却突然传出了一阵轮胎在坚硬的水泥路上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已经到手的猎物却直接被人拖进了车里,才发觉自己上了当,到嘴的鸭子飞了,他懊恼的低咒一声转身跑进了一旁的小巷。 桑北控制着车辆在街道上飞驰着,一向淡漠地脸上此时却盛满了担忧,时不时的瞥一眼瘫坐在副驾驶上双眼紧闭的桑皎皎。 但眼下由不得他想那么多,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比较好。 他回到了前几天租住的位于城郊的小平房里,虽然这里有些破旧,但胜在十分安全。 在调查当初买凶杀人的事件的真相,寻找线索的时候,他不想把其他人牵扯进来,就亲自租下了这个房子蹲点,才和家里断了联系。 发现了事实和真相似乎并不相符,他想要回家从桑若若那里继续下手搜证,却没想到第一个联系他的居然会是桑皎皎。 桑皎皎带来了一个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大哥参与了珠宝生意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大哥他怎么就一时想不开做下了犯法的事! 大哥被关起来是罪有应得,可是父亲怎么突然就患病瘫痪,他简直不敢相信,和桑皎皎约好在医院碰面,却没想到刚好看到她被人打晕过去的画面。 桑北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一件件事搞疯了,他的脑子简直变成了一团浆糊。 手下突然触及到一片潮湿,这才发现桑皎皎的袖子已经被人割开,嫣红的血液打湿了那片布料,还在不断地往出渗着血。 他这才像是被突然惊醒了似的,连忙把她抱了起来安置在床上,又去了药店买了绷带之类的东西匆匆赶了回来。 把桑皎皎的整条衣袖都剪了下来,他才发现对方伤的有多么严重,包扎时手都在不住的颤抖着。 好不容易给她止了血缠上了绷带,捆了个丑丑的蝴蝶结,桑北才松了口气,像是一下子被人抽走了魂似的瘫坐在一旁。 桑皎皎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粗糙无比的水泥墙和空无一物的屋子,吓得当场就跳了起来,还以为自己是被人绑架了。 “你还受着伤呢,别乱动。”桑北连忙喊住她,声音有气无力地,像是他也受了多重的伤似的。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他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没有被直接吓傻他都算自己足够坚强。 桑皎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无比惊讶的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眼前的这可是大律师桑北啊,桑家的二少爷,哪里受过这种罪? 桑北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着急地问着心里一直担忧的事:“爸他怎么样了?” 那是你爸,不是我爸。 “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桑皎皎也懒得和他掰扯几个字眼,只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就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意简言赅的说了一下。 桑北顿时一副如遭雷劈的样子,浑身都在忍不住颤抖着。 爸他居然被人这样对待!可是若若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事?! 他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敢置信,就算心里总觉得若若有些不对劲,可一直也只是怀疑,拿不出证据来,抿了抿唇下意识地反问道:“若若她怎么会……” 随即自知失言,又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对方的眼神却已经冰冷了下来。 桑皎皎垂着眸子,纤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的表情冰冷极了,语气淡漠地没有一丝起伏:“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 桑北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伤到了对方,可他性格一向冷清,能言善辩也只限于在法庭上拿着法律的武器据理力争,现在也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呆愣在原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心里不住的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心里一直盘旋着的那件事:“当年,若若说你买通了人想要开车撞死她的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重要吗?”桑皎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无比随意地回道:“与你无关。” 她早就对桑家人彻底死了心,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想要让他们同情、可怜自己吗,事到如今,还有必要吗。 自己的清白,终有一天她自己会去澄清,而到了那时桑家的人会是什么态度,会不会有哪怕一丝的懊悔,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桑北有些着急,连忙说道:“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公布真相,如果真的与你无关,我会帮你的!” “哈。”桑皎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只唇角微微扬起,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我身后早就没有桑家的人了,二哥,不,桑北,你也不必说这些,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从今以后,我只有我自己。” “皎皎,你别这么说……” 他心里突然浮起了一阵无比尖锐的难过和悲伤,痛到几乎直不起腰来,连忙转移了话题:“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追杀你?” “我也不知道。”桑皎皎皱着眉头,低头思索着,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旁有些不安的桑北,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抿了抿唇,整理了下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一片冰冷和淡漠,语气平缓的说道:“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多管闲事。” 她怕把桑北牵扯进来,却又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过于冷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谢谢你今天帮我这件事,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地方就尽管开口。” “不用。”桑北闷闷地回应了一句,眉头紧皱着,就算是她不愿意说出口,自己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一点。 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当年发生的那件事,十有八九桑皎皎是无辜,甚至是不知情的。 可难不成真的一直都只是桑若若一个人在自导自演吗,那她的心机也太过于深沉了,桑家哪里对不住她,居然能让她对桑父下这种毒手! 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桑若若这些年来面对自己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一直扮演着好女儿、好妹妹的身份。 可他心里也一直在不住的颤抖着,如果桑皎皎说的话都是真的,那自己,还有桑家的所有人,这些年来收到桑若若的蛊惑所做下的那些事…… 桑北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着,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面前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桑皎皎,自己这些年来做下的恶,还有哪怕一分被原谅的可能吗。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所有的话都一直堵在心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桑皎皎受不了这种沉默到窒息的气氛,摸了摸后脑勺,打了个哈哈道:“我得先联系枭哥接我回家呢。” “嗯。”桑北应了一声,手却下意识地紧紧攥了起来,曾几何时,桑家才是她的家,自己是她的家人中的一员。 可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啊……才会逼得她现在连声“二哥”都不愿意叫了。 他勾了勾唇角,想要扯出一抹笑意,却只有无尽的苦涩在嘴里蔓延着,熏的眼眶都忍不住有些微微泛红。 枭月烬很快赶了过来,一看到他的身影,桑皎皎就和找到家的小孩子似的,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他伸展双臂,一把将自己的小家伙搂进了怀里,随后抬起眸子,目光浅淡地瞥向了站在一旁的桑北,微微颔首道:“多谢。”桑皎皎也回头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相拥离去的身影,桑北的心里有些安慰,她现在看起来过的还不错。可她过的如何,都抵消不了他们这些年的罪过。 他叹了口气,背影看着有些萧索,慢悠悠地向着医院走去。 一坐进车里,枭君屹就揪着桑皎皎的小胳膊去瞅她的伤口,忍不住心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他的目光阴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凝声问道:“怎么会有人敢对你出手。”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应该没得罪什么人。”桑皎皎垂下了眸子,思索着回道:“有可能是桑若若,也有可能是我最近侵犯了什么人的利益,才被下了黑手。” 枭月烬的眸中几不可见地泛起了一丝戾气,一抹猩红在眼底不住地翻涌着,嘴角缓缓扬起了一抹暴戾的笑意。 除了桑若若那个女人,他实在想不出来整个航市还有谁敢对他枭月烬的人下手。 而那个桑若若这次也让他实在忍无可忍,她死定了。 心里的杀意肆意蔓延着,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枭月烬伸出爪子掐了掐桑皎皎的小脸蛋,嗤笑道:“别愁眉苦脸的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你别管了。” “不。”桑皎皎垂下了眸子:“我想亲自解决。” 也是时候,给她和桑若若之间的事画上个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