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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浑告诉我,说你曾经叫他转告我,我不是断袖,究竟是什么意思? 狄叶飞心中的激dàng渐渐平复,再见贺穆兰笑的温暖,原本憋在心中尴尬无比的话,还是问出了口。 哦,那个啊贺穆兰眨了眨眼,竭力用平静地语气地回道:因为我是个女人。 狄叶飞的脸颊抽了抽,你是说,我是把你当成了女人? 他满脸你他妈在逗我的表qíng。 火长,你是不是很久没照过镜子了? 鬼才能看着你那张脸把你当成女人! 你这是在瞧不起断袖的脑子吗? 可怜贺穆兰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告诉狄叶飞自己的xing别,却被狄叶飞毫无遮掩的话打击的体无完肤。 什么叫你是不是很久没照过镜子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姿色吗? 狄叶飞见贺穆兰突然沉默不语,脸色变得很是奇怪,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 火长,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能跟在你身后就已经很满足了,你大可不必这么困扰。若是说长得像女人就能让人断袖,我又何必这么苦恼,恐怕每天都要感谢老天爷给我这张脸了 听到狄叶飞贺穆兰感觉自己的jī皮疙瘩不停地往外冒,浑身上下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地抖了抖。 不是女人听到qíng话的苏麻,而是我被雷到了的那种尴尬。 jī皮疙瘩四起,不自在的只想跑,贺穆兰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对劲,哪怕在游寨里看到活宫都没有这么别扭。 再联想到之前那句你是不是很久没照过镜子了,贺穆兰更是有逃的冲动。 狄叶飞还在自顾自地继续说着:火长用这个安慰我太可笑了,谁会将你这样英雄气概的好男儿当成女人呢?所以问题出在我身上,而不是你。但我对其他男人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想想别的男人亲近我就想呕吐,这么一想,我大概不是喜欢男人,而是单纯对火长你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罢了。等我从北凉回京,如果火长觉得对着我不自在,我可以呃火长? 狄叶飞还在闷着头自言自语,却发现面前没有了动静,忍不住左顾右盼,原地转了几圈,却没看到任何人影,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火长你果然是溜了 看到贺穆兰在狄叶飞表露qíng愫的时候就跑了,而狄叶飞还在低着头说着什么,离得比较远,听得不太真切的郑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虽听得不太真切,但断袖、女人、照镜子等等还是随着风飘到了他耳朵里。 他好歹也是天子身边的舍人,聪慧过人的译官,又有脸素和君都夸赞的敏锐和推断能力,只是通过寥寥的几语,就马上拼凑出了事qíng的真相: 火长,我喜欢你。 不好意思,我是个断袖。 可是我是个男人啊! 不好意思,我看着你总觉得你像是女人。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我能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 于是乎,被说的脸黑的花将军就这么被气跑了,走的时候还顾忌昔日同僚的qíng分,没有说出过分的话。 哈哈哈哈! 就知道我们家将军是个纯爷们!说断袖就断袖,一点也不含糊! 长得美有个屁用!人家喜欢的也是男人! 看看狄叶飞,长得那样,找他不如找个真女人,好歹还是软乎的! 郑宗满意地站起身。 就知道会捧着花将军的剑摸来摸去,又总是用那样眼神看他的,一定是对花将军有意,果然断袖总是会吸引断袖,否则花将军长得那么普通,狄叶飞又怎么会看上他? 除了日久生qíng,必定是和他一样,总是不由自主的只能看着花木兰。 只是总归是一场空罢了。 郑宗看着环顾四周、怅然若失的狄叶飞,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他刚刚发现狄叶飞可能是在对花木兰告白时,整个人愤怒的想要把狄叶飞撕成碎片,脑子里全是在想该怎么才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又让他死的痛苦的法子。 然而就在刚刚,贺穆兰以我把你当成女人的理由拒绝了他之后,郑宗开始同qíng起他来。 他好歹还有将军的亵裤,将军的袜子,将军的面具,又被托付了终身,阿不,又将他的终身托付给了素和君,足见将军对他还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至少他还能睹物思人,聊寄相思 可狄叶飞,注定要被xing格端方的花将军避开,以免以后尴尬了。 他连拒绝人都拒绝的这么gān脆利落,就和当初告诉自己我只喜欢好人一样。 这么一想,郑宗更是同qíng。 算了,这世上断袖那么少,他又这么可怜,在北凉的日子,我还是多照顾照顾他才是 看在他失恋的份上! ☆、第444章 两线胶着 贺穆兰带着虎贲军和钦汗城征调的民夫朝着平城而回,沮渠菩提、嫁妆还有白马公主都jiāo给了素和君和狄叶飞,除了刚刚离开时白马缺心眼地来她的营帐里讨陈节被她丢了出去,以及寇谦之拖了三天才说是吉日迷信的非在那一天出发以外,一切都还算顺利。 虎贲军里许多人虽然觉得没有立下什么功业,而且还损失这么惨重的回去有些憋屈,但更多的是觉得北凉这个地方和他们实在犯冲,所以也没有人闹出什么事来。 回去的路上,白鹭官和沿路的消息一直源源不断,寇谦之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贺穆兰才没有变成耳聋眼瞎之人,边时刻关注着北凉的局势,边赶着路。 北凉的局势可谓是一天一个变化,而且处处都暗藏着危险。就在贺穆兰走后的没几天,在乐都招兵买马的源破羌得知了平城的人到了北凉的消息,也不知是真的没有反意,还是忌惮素和君的本事,最终还是带着孟王后前往素和君处汇合,只留下假世子和一gān魏国使臣继续在乐都以沮渠菩提的名义继续招揽人马。 因为沮渠菩提下了檄文,文中直斥沮渠牧犍杀兄弑父,抢夺王位,更是把虎贲军一行人在沙漠中遇到风沙的事qíng推到了他的头上,先是说明沮渠牧犍暗中加害了魏国的大行驿,又安排并不可靠的向导,将魏国诱入死地,就为了杀了他这个幼弟。 檄文是北凉颇有文采的大儒撰写,将沮渠牧犍的卑劣行径写的栩栩如生,直把杀了大行驿,却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被孟王后给摆了一道的沮渠牧犍给气的鼻子都歪了,偏偏魏国又支持的是沮渠菩提,只能qiáng忍着用行动表示自己的不满。 沮渠牧犍陈兵三万在乐都往姑臧的沿路城池,并且趁着秋收囤积大量粮糙进姑臧,又和北凉当地的豪酋大族、将门名士联姻,大肆选取贵女入宫,巩固自己的地位。 孟王后和沮渠菩提则成了素和君等人的傀儡,令旗一摇,北凉四方来投,源破羌也不是傻子,将自己的心腹和鲜卑旧族混入各军之中,每一军都有自己人,加上有虎贲军支持,沿路所有的州府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还有大族带着牛羊来归附的,大军直奔姑臧。 由于沿途有不少大族归附,源破羌又或威bī或利诱使得许多州府的官员变节,加上佛门的鼎力支持,姑臧很快成为了一座孤城。 狄叶飞则率领高车虎贲和孟家率领的孟家军攻打河西支持沮渠牧犍的诸郡、州县,获得畜产十余万头,彻底解决了冬日补给的问题。 沮渠牧犍看qíng况不对,立刻写信向刘宋求援,愿意举国归附刘宋,希望刘宋能够支援。 此时刘宋也是一片混乱,刘义隆原本就常年病卧榻上,刘义康更是因病有大半年没有理事,国内无人主持大局,众臣互相攻讦,又有争权夺利之事,国内文武大臣不能齐心,早就酿成了大患。 等沮渠牧犍的求助信到了刘宋时,刘义隆当然不会轻视,撑着哮喘的病躯召集百官议政。 北凉是大国,又富庶,刘宋早就觊觎不已,偏偏沮渠蒙逊是个老狐狸,左右逢源哪边也不得罪,临近的夏国一倒,立刻就投靠了魏国。 见到沮渠牧犍愿意称臣换取刘宋支持的信函一到,刘宋马上派出使臣赐沮渠牧犍不少东西,又将沮渠牧犍封为都督凉、秦等四州诸军事,兼任征西大将军、凉州刺史,河西王,然后调动兵马沿huáng河布防,大有魏国国内一旦敢调动兵马离开国内,立刻趁魏国兵力空虚北上伐魏的意思。 然而拓跋焘早就算计到了刘宋不可能坐视北凉动乱,已经到达西秦的赫连定立刻点起三万人马,陈兵在刘宋到北凉之间,统万城的常山王拓跋素也调动夏境的兵马,一旦刘义隆真的起兵,首先就会被夏国和西秦的兵马包抄,到不了北凉就直接被吞掉。 困守姑臧的沮渠牧犍四处求援,吐谷浑、高昌都明确表示了不gān预北凉的内政,酒泉和敦煌两地支持沮渠牧犍的将领则率兵南下救援姑臧,和孟王后与魏国组成的联军陷入了胶着之中。 沮渠牧犍占据天时地利,又是长子,沮渠菩提却是正统,拥有原本的兴国世子和政德世子支持的人马,不但北凉陷入了一场征战之中,北凉朝堂上更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姑臧城内、敦煌、酒泉、沙洲、灵州,各地到处都是魏国的白鹭官和佛门的僧人挥舞着财宝或利刃进行游说,沮渠牧犍渐渐开始对臣子失去信心,总觉得他们已经都被魏人贿赂,整日里就在长明宫中镇守,哪里都不去,生怕一出去就被刺杀。 姑臧曾经被沮渠蒙逊加固过,姑臧城内外都有流动的水源,又刚刚经过秋收,按照正常的估算,至少能撑过半年。 可孟王后的人马全靠各地投靠者支撑,若再无胜绩就会让人心不稳。而沮渠菩提又年幼,不足以服众,魏国却是外人不能完全信任,渐渐的,孟王后这边的联军也开始出现问题。 北凉的局势,彻底让源破羌、素和君和狄叶飞扬名天下。源破羌起出南凉宝藏,对当地风俗人qíng和地理都了若指掌,又有接近三万的鲜卑旧部来投,加上这些鲜卑旧部的牛羊财产,成为比归顺大魏的赫连定人马还要庞大的一股势力。 狄叶飞在北凉一战中也初露峥嵘,高车人制造的兵器原本就天下闻名,他所率领的高车虎贲装备之jīng良简直是骇人听闻,人手一把改良的马刀,虽没有削铁如泥,却不知毁了多少刀枪剑戟,加上she出去就会卡入骨头的特殊箭矢、连环编成的锁甲,以及马脸、马要害处的马甲,屡屡让北凉人闻风丧胆,称之为铁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