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页
盖吴将那支箭小心翼翼的提起来。 若你口腔溃疡不,若你口中有细小的伤口而不自知,你等会就要被毒死了。 贺穆兰露出不赞同的表qíng。 盖吴似乎很有把握,他脸色凝重的拿着那支箭,对着贺穆兰恭敬道: 师父,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那客店人来人往,贺穆兰又不是管辖京城治安的官吏,自然不能封锁这间客店,若是让陈节或蛮古守着客店的大门,她还担心他们落单糟了毒手,只能将他们召回来。 盖吴一唤她,她立刻走了过去。只见盖吴面色难看的捧着那只粗短的nu箭,对贺穆兰说道:师父,这箭头抹的毒,是我们卢水胡人制的。 什么? 你没被毒坏脑子吧? 蛮古和陈节叫了起来。 它制作麻烦,除了我那几个叔叔,其他人都不会折腾这个。我担心是我的叔叔们接了什么买卖,所以才针对您。 盖吴心有余悸地看着手中的箭。 这毒见血封喉,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敢在平城的大街上用。难不成是疯了? 你的叔叔们难道不认识你吗?贺穆兰抬头看了看那扇窗,你跟在我身后,也不怕误伤? she第一支箭的时候可能没看见我,后面没再继续,说不定是注意到我了。盖吴神色茫然,也有可能来的不是我的叔叔们,只是他们新招募的部下。 天台军四分五裂,他只带走了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都跟着他两个叔叔去找活路了。 北凉和刘宋一直在拉拢他们,他们投靠了任何一方都有可能。 卢水胡若有这样的武器,陛下是一定非灭了你们不可了。贺穆兰神qíng严肃。重nu即使在军中也不多,这武器装配这么麻烦,在平城的东城居然就出现了一把,而且这还是紧邻宫城的地方,若白鹭官查出箭头du药的来历,你可知道有什么后果? 这不可能是我们的武器!我们擅长马上作战,用的都是长弓和马刀,我盖家家传的是双刀,我两个叔叔用的也是双刀,这种武器这么贵,又不能在马上用,我们要它做什么。 盖吴脸色发白。 除非除非是有人给他们的 nu和弓不同,nu只要学会了如何使用机簧,人人都可以用,而且she程不知道要比弓箭远多少! 贺穆兰见盖吴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知道他是担心以他如今的立场,免不得要和自己的族人内斗起来,所以才极为忧虑。 若是别人给他们的,能不能让他们推了这个买卖?他们是你的叔叔,难道不能反悔吗? 贺穆兰只能抱一丝希望问他。 不可能,我们天台军接了的买卖,是不会反悔的。哪怕是要杀自己的亲朋好友,要么不接,接了就一定要完成盖吴接着说:若是失败,要十倍返还报酬。以我两个叔叔的个xing,他们只会劝我帮着杀你,然后分我一半的钱,绝不会反悔。 那只能去报给白鹭官调查了。贺穆兰叹了口气,敌暗我明,我总不能每天躲在家里吧? 谁知道哪里还有卢水胡人藏着? 人来人往的客店他们都能潜进去,更何况其他地方。 盖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从未想过才刚刚拜师没几天,就要面临这样的结果。 拓跋鲜卑的白鹭官从晋时起就赫赫有名,若真是他的叔叔们在平城接了刺杀的活计,说不得就要被查出来。 到时候说不得要连累所有在平城居住的卢水胡人,也许连杏城的族人都要被连累也不一定。 短视! 贪婪! 他们还是老样子没变。 盖吴看着自己的师父,突然双膝跪地,恨声开口:师父,此事也许会连累到许多无辜之人,希望师父能给我几天去仔细查一查此事。若是误会最好,若不是误会,我定会劝服我的族人们放弃这个任务。 他双手伏地,感觉自己的脸烧的火辣辣疼。 请师父不要把这支箭jiāo给白鹭官,我一定会解决此事的! 以往最维护盖吴的陈节却第一个不同意。 谁知道你要查几天,他们又会不会罢手?若是这几天里将军出了事怎么办?那是重/nu啊!三百步之外都能暗算的武器,我们总共只有几个人,怎么可能防卫的了暗箭? 陈节的话如连珠箭一般she了出来。 再过几天我们家将军就要随驾出京了,这个时候更不能出任何差错,你的族人若是犯了错,就该接受犯错的后果,怎么能徇私呢? 是不是只要能护卫的了师父这几日的安全,师父就能给我几天的时间去解决这件事? 盖吴听到陈节的话,期盼地抬起头,望向贺穆兰。 我有办法的!请给我一次机会! 立在盖吴身前的贺穆兰想了一会儿,用盖吴断掉的袖子将那支箭包起,放在了马鞍后的袋子里。 起来吧,别跪了,你去试试看。 是!是! 盖吴眼睛极亮的站起身,连连称是。 我知道你们卢水胡人若遇到事qíng无法解决,往往用比武决定结果贺穆兰叮嘱他: 今晚你到我屋里来,我教你几招克制你家刀法的本事。 她和盖吴比过好几次,早就知道盖家刀法的弱点。 若是你还打不过 贺穆兰望着神qíng错愕的盖吴,轻笑着开口。 你就回来报个讯,师父我打上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在9点左右。 3号要因公事要去日本一趟,短的话一礼拜,长的话半个月,下个月前半个月恐怕每天日更不了一万,我会尽力保持日更。 ☆、第308章 听凭差遣 出了这样的事qíng,贺穆兰自然没有了去虎贲军营的心思,派了陈节跑了一趟军营,告知源破羌自己这里有些事qíng,明日再去军中相见,便带着盖吴和蛮古回了花宅。 一路上风平làng静,就像是清早差点遇袭的那一幕是做梦一般。若不是贺穆兰回了府把那毒/箭取了出来,似乎他们就是出去晃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生。 陈节带着源破羌的消息回来了,他知道贺穆兰不是轻狂或者多心的人,说有事不能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但关切的问过陈节qíng况,甚至还提出有事qíng他可以帮忙。 不过陈节不敢替自家将军随便答应,只推说回去要问问贺穆兰。 盖吴想要去查个明白,是因为无论是哪个卢水胡人留在平城里,都要用上他父亲在平城的人脉。能够出入平城、有地方藏起那么大的武器,一定是有足够安全的住处,也一定是有人掩护的。 若不是如此,只是有人设法买到了卢水胡的毒/药,那当然是更好。可是盖吴心里明白,这种毒外人并不知道,点名去买更不可能,只有可能是他的两个叔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而把它拿了出来。 卢水胡人对外很团结,若是白鹭官或者其他人去查,哪怕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什么,可是他是盖天台之子,是从小便生活在天台军里的孩子,他去调查最近有哪些卢水胡进了平城,又有哪些人找了他们帮助,却是一问便知。 他的叔叔们不一定敢入平城,天台军的名头太大,他只是个少年,即使在平城脚下跑也不会被人认出来,可盖天庆、盖天虎两位叔叔是跟着他父亲征战多年的,魏国许多大将都见过他们,甚至有些人都雇佣过他们,前脚花木兰死了,后脚出现他们的踪影,杏城的卢水胡就完了。 贺穆兰不知道盖吴要怎么查,却知道他一定是有了想法。这个少年日后能率领三千天台军,甚至十几年后挥动反旗聚集起一支十几万人的人马造反,心思一定缜密,也必定又让人信服的本事。 加之是和自己的同族打jiāo道,安全应该是无虞。 她的弟子,怎么也不能落于人后才是! 贺穆兰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和盖吴喂招,告诉他的刀法还有哪里不足。后世的盖吴力气大了很多,刀法也稳重许多,不像现在的盖吴,为了追求华丽的效果抛弃了许多gān脆利落的东西。 到了晚上,贺穆兰更是把盖吴叫进屋子,除掉武器,赤手空拳贴身和他喂招,一一指点比武之时人容易出现的破绽。 虽说这样做不可能一夜之间速成一个高手,可盖吴原本武艺就不弱,缺的只是大量的实战,而贺穆兰正好有着十多年的作战记忆,战斗的经验在同龄人中堪称第一,补足了盖吴欠缺的部分。 有许多盖吴之前苦思不解的问题,在贺穆兰随口的指点下也是豁然开朗,待到了后来,盖吴对贺穆兰已经不仅仅是崇拜了,说是狂热也不为过。 仅仅这一天一夜的指点,竟超过了他几年的钻研! 待月上中天,盖吴的身体已经是疲累无比,jīng神却是越来越亢奋。 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刀法将在他二十岁之前达到大成,这样的预感让他一边颤抖着,一边忍不住对着贺穆兰露出孺慕之qíng。 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用一种看着严父的表qíng看着自己,饶是贺穆兰的心理年龄已经有三十岁左右了,还是别扭的要死,只觉得jī皮疙瘩直起。 这晚上,你还要出去?外面在宵禁,别给抓到!贺穆兰见盖吴收起刀要离开,忍不住担忧地出声制止。 宵禁可禁不住我们。盖吴得意地笑了笑。有些地方得晚上去才能找到,有些人得晚上去才能见到面,师父莫担心我,我能应付的来。 贺穆兰见他胸有成竹,也不啰嗦。 你自己小心。 她想了想,从袖袋里掏出几片金叶子。 出去行事不免要打点打点,这几片金叶子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盖吴也是曾经见过大钱的人,只是现在落魄了。即便如此,贺穆兰随手就是几片金子也让他面红耳赤,他推辞了一番,最后只拿走一片。 这个就够了我去办事不需要花钱的 他似乎没受过这样的疼爱,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陈节和蛮古隐约听到屋外有嘈杂之声,似乎还有争论时才有的嘶吼,顿时心中一惊,连忙准备出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