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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等进了右军主军,你就不一定和狄美人一火了,是不是很失落啊? 他的话一说出口,周围的人都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失落个屁!一想到旁边那货上面少了两块ròu下面多了一块ròu,我就恨不得揍他一顿!可一看到他的脸,他娘的连一根头发都不愿意他落!你说可邪门?早听说吐火罗那边尽出妖女,现在一看,连男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哈哈哈,那你就自己回味吧! 花木兰一直知道这位狄美人,也曾经听过无数军中袍泽在各种暗的不能见人的地方讨论着他的美貌和身材。 至于她的同火莫怀儿等人,她一直怀疑他们晚上在被子里偷偷摸摸自渎想象的都是这位狄美人的样貌,否则晚上说梦话不会叶飞叶飞乱叫。 花木兰无意知道这位狄叶飞是男是女,即使是女人,她也不想和他相认什么的。她自己在军中就已经够烦了,十几天不洗一次澡只能随便擦擦都是常事,再多来个女人一起烦怎么解决个人问题,只会更容易bào露身份。 借由这位狄叶飞所遭遇的各种非议和猥琐到恶心的臆想,花木兰第一次知道了女扮男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qíng,也万分庆幸自己长得普通,嗓音也偏向低沉,否则在这个母猪赛貂蝉的军营,被发现真实xing别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第一次见这位据说是貌似天仙的狄美人,是在对柔然的一次战斗中。 初到军中时,花木兰是不敢bào露自己过人的天分的,所以在对柔然人进行追击时,她既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武勇,也不能表现出自己过人的武艺,对割人首级回去记功劳也没有什么兴趣。 会注意到狄叶飞,是因为当时在一团乱战时,狄叶飞被一群军中勇士护卫着,敌人竟是连他的身边都靠不近。但越是被人这般保护,敌人就越以为这边有什么重要人物,于是乎,越来越多的柔然人向那边靠近,花木兰这边居然打开了一个缺口,而白营那边却岌岌可危。 战场上是非常混乱的,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阿单志奇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带着他们黑营十六火的人去那边支援。 和所有敌人想的一样,阿单志奇也以为那边有大魏什么了不得的贵族之后或重要将领被包围了,这个心中其实无比渴望荣耀的火长也有着建功立业、力挽狂澜的梦想,偶尔也会期待出现什么奇遇。 花木兰无可置否的跟着火伴们一起往那边冲杀。火长便是队长,阿单志奇即是最年长的,也是经验最丰富的,跟着他前进就是了。 等他们杀出重围,赶到白营那边时,白营的这一火已经被围了四五圈之多,全靠白营同心齐力,悍不畏死,才没有吃什么大亏。 有些人,天生就拥有鹤立jī群的气质。即使是全身血污、披头散发,和一堆人混在一起,你一眼望去,就能看见那个人。 花木兰不是这样的人,但狄叶飞是。 呸!这可是我们白营的勇士,怎么能被你们掳了去!你们这群像是虫子一样的蠕蠕,就算要杀要剐都随便,要老子们把同袍送给你们当奴隶,别他妈妄想!一个已经缺了一只眼睛的魏兵连战马都已经倒在脚下了,但依旧拎着马刀站在手持双戟的同袍身前,对着对面的柔然士兵啐了又啐。 在他身后,手持双戟的狄叶飞咬牙切齿,恨声道:老子有时候真想毁了我这张脸,免得连累弟兄 不要啊!我们就靠那张脸过日子了! 狄美人,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脸了! 我擦!你先亲我一下你再毁! 狄叶飞被同火的火伴气的发笑,又恨又笑的样子竟惹得连同为女人的花木兰都有些眼睛发直,更别说其他人了。 白营的兄弟莫急!黑十六前来相助! 黑十四来了! 狄美人撑住啊!记得回头也亲我一下! 一场混战开始了。 狄叶飞能在白营中那么著名,绝不仅仅因为他的美貌,更多的是他杀人不眨眼的冷厉。 当他狰狞着面目、提着双戟砍下一个个柔然人的脑袋时,很多还觊觎他美貌的同袍都觉得裤裆一凉,连眼睛都不敢再往那边瞧了。 血腥美人。 这几乎是一瞬间涌上花木兰心头的词汇。 我这个女人还真是丢女人的脸,都快半年了,什么人也没发现我是女人,连怀疑都没有怀疑过 花木兰有些自嘲,但只是瞬间,就把这种想法抛之脑后,继续关注于眼前的战局。 柔然虽人数占优,但论战斗力,远不是魏兵的敌手。更别说白营也不是庸手,能战到现在的,各个都是jīng英,右军不会点没有经验的新兵出战,黑营白营里外夹击,原本还包围别人的柔然人见局势一下子大转,伤亡实在是惨重,当下也顾不上战场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位绝色美人了,如鸟shòu般就死的死,散的散,跑了个七七八八。 一场战斗过后,有的同袍跪在地上割死人的首级,有的人往狄叶飞那边挤,急着去嘘寒问暖,她的火长阿单志奇有些可惜被围的不是什么大人物,而她的其他火伴则是高高兴兴的在翻找有没有什么战利品。 只有花木兰,骑在自己的马上,像是旁观者一般抽离所有事外,有些想看又不敢看的望着狄叶飞那边。 此刻的他,正蹲在一个腹部和胸口都中了箭的同僚面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 狄美人呼呼我呼是不是要死了狄叶飞的火伴满眼是泪,不知是害怕还是后悔的表qíng涌上了脸庞。 狄叶飞闭着眼睛,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是。 你莫难过,我虽然是为了救你而受的伤,但我并不后悔他的喉咙里已经发出了奇怪的杂音,那是肺部进了空气的缘故。我有个遗愿,呼,呼只有你能替我达成 你说,我做。 狄叶飞睁开眼,对着同吃同住的火伴承诺道。 我一直想和女人你亲我一下呗 他的脸上露出了狄叶飞过去常有的戏谑表qíng。 在他年轻的生命力,和女人亲热的次数为零。 他还在应该娶妻生子的年纪,就已经进了军营,投身到无休止的厮杀之中,所见之处全是huáng沙和大漠,同居一室的只有刚qiáng威猛的汉子,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媳妇在哪里,未来在哪里。 狄叶飞听到火伴的要求,明显愣了一愣,条件反she地吼了出来: 亲什么亲!你快起来自己回乡娶老婆去!老子都跟你脱衣相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是男人! 你要是女人多好 火伴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女人的身子是什么 卢日里?卢日里! . 那一天,花木兰对第一次见狄叶飞的记忆就这样永远定格在了初见时被众人包围,满脸血污、眼睛亮的动人心魄的场景,以及 那含泪轻吻火伴额头的悲伤侧影。 作者有话要说:我晚上开会,如果会完时间不晚,还有一更。不过肯定是在11点左右了,大家等不及的可以等明天看。 ☆、第39章 第二个火伴(二) 花木兰,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用着沙哑嗓音说话的狄叶飞实在忍不住催促了起来。今日新兵进营,你难道还要把自己打扮成一朵花儿才能出去见人吗? 我说叶飞,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难听的声音说话了?跟鸭子叫似的!花木兰整了整身上的盔甲,她有自己的苦衷不能由亲兵帮着穿这身铠甲,所以每次只能自己折腾好一阵子。 一时改不过来,用了太久,都觉得这就该是我本来的声音了。狄叶飞换成清亮的声线,无奈地说:若不是我阿母要我发誓不准自残,无论什么qíng况下都要活下去,我早就把这脸划烂了,何必要每天这么捏着嗓子说话。 . 他的母亲是一名歌舞伎,虽是被他父亲虏来,却没吃过什么苦,他父亲一生也就这么一个女人。他的母亲很会唱歌,尤其擅长一个人对唱两个人歌的本事,他小时候出于好玩儿,也学会了如何改变自己的声音,即可变成老人的声音,也可变成小孩的声音。 只是想不到,他那小时候还算是清秀可爱的脸,长大后却渐渐长成这个样子。他这张脸老是惹货,就算平常出门也会招惹到不少狂蜂làng蝶,为了表明自己是彻彻底底的男子汉,他勤练武艺、在外人面前改变声音,就是为了不让别人把他当女人看待。 当时接到军贴,他还以为让自己变得更有男子气概的机会来了,可结果到了军营,这让人痛不yù生的qíng形不但没有变少,反倒越来越多。 从小到大,他该遇到的麻烦真是不少,到了军中,更是接二连三遇见各种袭胸、被偷摸把脸什么的,有时候洗澡洗的好好的,也有人闯进来,然后恨不得自cha双目的跑出去 至于夜里遇见男人闯帐被同火的火伴打跑、走到半路被人突然说我心慕之之类的qíng形比比皆是。 有段时间,他甚至觉得整个军营里的人简直都面目可憎。一想到他的同火可能是想着他的脸在自渎,他就恨不得撬开他们的脑袋看看,看看他们是不是把脑浆子都she出去了。 白营对他的照顾是看在他的脸上,白营对他的爱护也是看在他的脸上,他这张脸可真是一张了不得的脸 真他妈烦! 他怎么就不能有花木兰那样的神力呢! 至少有人夜袭他的时候,能随手把人给锤扁了! 花木兰看着这个同营的袍泽一下子皱眉一下子咬牙切齿,就知道自己的话又提起了他什么不愉快的事qíng。 自从自己为了能够获得单人营帐而打败了军中一gān勇士,却被王副将摆了一道将狄叶飞也送了进来两人同住一帐开始,她就已经见过了这位军中美人过的有多么辛苦。 反正她是无法想象自己若是方便的时候,随时有人装作不经意偶遇过来相会下会是什么qíng景。以她的xing格,大概会把人揍死,然后被刑官抽成残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