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林江眼珠子一转，盯着许春佳离去的背影，说：“以后我们多盯着她，她总是背着大姐在后面做坏事。”

    林河用力拍拍胸口：“放心，这事就交给我林河男子汉办了！保证妥妥的。”

    林江一巴掌拍向林河的头，翻个大大的白眼，傻子！

    两人回家就是拿东西的，没想到竟然撞到这事，真是意外。

    林落不知道许春佳帮她搞定了一个麻烦，她来到大队部，找大队长要她的工作，没想到，大队长不在，只有林村大队的老会计和老会计的大儿子。

    老会计一见林落，笑容和蔼地摆摆手：“林老师来了，坐，坐，我跟大强刚分好，这边是你要算的。”

    林落安静看着老会计：“好的。”

    林大强将笔墨给林落摆好：“我们好好忙活，这两天弄完，就给大家伙分钱，过个好年，林老师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林落说好，然后三人在屋内分别干自己手头上的活。

    翻开账本第一页时，林落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没说话，而是快速翻完手上这本，找到的不对劲的地方更多，她微拧眉。

    林大强分一只眼看林落这边工作，发现林落就是随随便便翻账本，忍不住问：“林老师怎么了？”

    林落点头：“我发现账本有问——”翻到脑内相关记忆，她突地停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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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林大强：“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老会计也问：“是不是有哪里没记清楚？”

    “账算得怎么样？”就在这时，大队长从外面走来，张口就问，“今年地里收成好，大家伙能分到的钱肯定要多一些，总算能过一个好年，咦，林落你有事？老实哥啊，林落毕竟没有正经学过做账，有什么不懂的，你多指点。”

    队里的人都叫老会计做老会计，就是同辈人叫老会计做老实，老会计从前没有正经名字，对外只说叫他林老实，但老会计在队里德高望重，加上也是老人了，所以大队长喊他一声哥。

    老会计点点头：“刚好在说账的事。”

    然后，大队长三人就一起看着林落。

    林落眼都不眨一下，就指着账本上的一处：“这里，这个数不清楚，模糊了。”

    林大强伸头一看，就道：“哎哟，确实是不清楚，我去看看之前的工分记录……这里，这个数，你抄上去就行，还有什么不懂的？”

    林落又点出几处，林大强一一解决，然后林落继续自己一人做账，因为只是林村大队自己的账本，所以算账程序并不严格，大队长坐在边上一边帮忙一边跟老会计侃大山。

    大队长叠好一沓本子，咧着牙齿：“我今儿听说一件事，那刘家村的账坏了！”

    林大强：“叔，怎么坏的账？”

    “就是刘家村那会计弄坏的账，那些账本啊，乱七八糟的，理都理不清楚，现在刘家村自个儿闹大了，会计偷拿队里的钱全花了，被人曝出来，钱回不来，人呢，乡里乡亲的，也不能真把人扭送到公安局去，还不知道这事怎么着。”大队长不停摇头。

    老会计也跟着摇头：“做人就要正正当当，偷队里的钱，这就是根子坏了，乡亲们的钱都是血汗钱，我啊，做了一辈子账，一分一毫绝不多拿，不然我晚上都睡不着。”

    大队长点头：“账交给老实哥，队里谁不放心？几十年了，知根知底，我再也放心不过，再说，咱们林村的账本什么时候出过问题了？没有。”

    大队长老会计两人说得兴起，跟着又说了不少大队的各种事。

    林大强偶尔才插一句嘴，林落只闭着嘴巴，被问了才答一声，但她耳朵将这些话全部听进去。

    林落发现，老会计说得正大光明，但林大强却不同，神情有异，且说话时语气发虚。

    “你已经算完了？”林大强大半心神放在大队长和他爸的聊天上，冷不丁被林落找上，都没反应过来。

    林落：“嗯，我还要做什么？”

    “林老师已经算好了？”老会计挺惊讶，伸手接过，一看，全部没出错，奇道，“这次怎么算得这样快？”

    林落一顿，干巴巴说：“熟能生巧。”其实她已经刻意放慢速度，但对老会计等人来说，速度飞快。

    林大强也翻开看，一边看了看林落：“就算是手熟也不能这么快吧，我都做了十几年，算这些要一天，你这才一小时，会不会有什么错漏？”

    反正都这样了，林落绝对不可能为了这点账白白耗费一天时间，她刚才五分钟就全部算完，计算这些数据她连一秒钟都用不到，花的时间基本用在翻页和手写上。

    老会计惊叹：“没有一处错的，没想到林老师不仅教学好，做会计这块也这么厉害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大队长也惊了：“林落啊，叔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一手，”他翻着账本，全部数目清清楚楚，甚至没有一处修改涂划，看着实在赏心悦目，忍不住感叹，“老实哥啊，要是账本都跟林落这样的清晰明了就好了，到时候分钱也能快一些。”

    老会计点头又摇头：“我现在有老花眼了，可做不到跟林老师这样一处没修改的，比不得比不得，到底是老了。”

    大队长又说林大强可以学学林落，争取少做些修改，老会计经验足，但确实年纪大了，也做不来林落这样，但林大强正当壮年，可以少一些划划涂涂的，毕竟林大强做的账本修改的地方实在多，有时候还会搞混，给队上工作带了一些些麻烦纠纷。

    当然，大队长没说的那么直白，委婉得很。

    可林大强面色就很不好了，输给他爸没啥，输给林落一个女人，他面上挂不住。

    “从前没发现你这么厉害，林落你怎么做的账，你说说，我学学。”林大强语气有点冲。

    林落淡定：“我聪明。”

    林大强一噎。

    林落又继续说：“用心算，只需要用心琢磨一下，做账很容易，你可以学心算。”

    谎话说得多了，林落就越发淡定如常，谁也看不出她在说谎，就算拿测谎仪来也没用，她连心跳跳动都没有丝毫异常变化。

    “我听说过心算，但你怎么会的？”林大强怀疑地看着林落。

    林落：“自学，很简单，一学就会。”

    林大强：“怎么可能，心算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吗？你别想诓我！”

    “好了好了，林落聪明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她什么时候不是第一名了？就算是心算，林落肯定也能学会，你别逼林落。”大队长看不下去林大强逼迫林落，不满地开口阻止，心里对林大强很是不满，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为这点事闹，至于吗？

    老会计也说林大强：“大男人心胸宽广一些。”

    林大强不但没有被说服，反而越加暴躁不满：“我又没有对林落做什么，就是问她心算，这算逼她？”

    林落：“你不是逼我，而是拿我当软柿子捏。”

    林大强心“突突突”跳个不停，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林落，既然林落算账这么厉害，难保不会看出——

    “算了，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帮忙做账，走了！”话都没说完，林大强就匆匆离开。

    老会计看着大儿子狼狈走掉的背影，又瞧瞧林落，面上若有所思。

    大队长根本不管林大强，又不是小娃娃，谁会惯你，再说，有林落在，用得着林大强？就林落做账的速度，一个人一天就能搞定，明天就能给大家伙分钱！

    他也想早一日拿到自家那份，过个好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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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在大队长的支持下，林落接手了林大强那一份工作。

    大队长很好奇林落是怎么做账的，所以也不跟老会计谈天说地，搬着凳子坐在林落身边，也想着能不能帮一下，好让林落更快做完，结果，大队长看到林落的动作，傻眼了。

    林落哗啦啦翻书，眼睛跟扫描仪一样，一扫而过，一秒都不到就翻页，翻页，再翻页，她还特意放慢了速度，不让盯着她的大队长太吃惊。

    然而，林落的好心大队长根本领悟不到，大队长受的惊吓太大了，林落竟然是这样看账本的！这是人能做到的？

    实在没忍住，大队长脱口而出：“林落你这样能看得清数目吗？”

    林落又又又使出万能借口：“我聪明。”

    大队长难以接受：“对，你是咱这里第一聪明的，可是——”

    林落强调：“我聪明。”

    大队长：“……”

    林落抽空看一眼怀疑人生的大队长，略一想，做出解释：“我的聪明跟别人的聪明不一样，我是特别特别聪明那种。”

    大队长艰难道：“但你从前……”

    林落淡定等大队长说，一点不慌。

    等等，林落从前什么样？大队长顿住，他努力回想，可记忆中林落就是很努力很用功很聪明，至于怎么努力怎么聪明他还真没有留意。

    “咳咳！”大队长掩饰尴尬，“你从前也是这样看书的？”按道理说，林落这样看书，肯定有人说的，他从未听过，真不怪他大惊小怪啊。

    林落眨一下眼：“不，我从前都是慢慢看的，因为不用急，反正都能考第一，而且能看的书少，不能一下子看完，我现在要养娃，早点算好账，早点回家给三婶子做竹凳。”

    也对，林落如今肩上担子重，从前有父母宠着，林落只需要读书学习，哪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大队长同情地看着林落，也是苦命的娃。

    这么想着，大队长就唠叨起来：“你弟妹三个年纪不小，再过几年就大了，到时候你也有人帮衬，不过，林清三个上学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还供他们念高中？”

    林落：“读书才有出路，读书才有前途。”这句话是原主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原主把读书学习刻入血液骨头里，林落毫不犹豫就拿来用。

    大队长本来要劝林落，供三个弟妹上完小学已经算尽到长姐责任，就算不供也说得过去，毕竟林落还有星星暖暖两个孩子，没想到林落直接就说要继续供，大队长都佩服林落了，要是他，肯定没这魄力，五个娃，光是养大他们都有压力，更别提供他们上学，能生生将人脊梁压弯。

    “你这性子真是，从小到大都这么较真，现在又不能高考，就算念完高中，又能做什么呢？咱们又没有进厂的门路，你还是多为自己想想，你还年轻。”为了劝说林落，大队长难得操心多嘴。

    林落能感受到大队长的真心实意：“好的，不过多读书更好。”

    大队长：“……”算了，不劝了。

    有林落告诉工作效率，账本一个上午就算完，老会计先离开，林落留下收尾。

    林落看着脚步匆匆的老会计，走到拿着本子在记什么的大队长身前，摊开原来的账本：“大队长，你看看这些账本，有问题的地方我都圈出来了。”

    大队长一愣：“不是说没有问题吗？怎么突然就？”

    林落想了一下，直言：“林大强和老会计在，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等等，这些账目？”大队长仅仅是看了第一页，就发现不对，眼都瞪大。

    林落：“林大强这些年一直在占大队社员的便宜，这里一分，那里两分的，因为数目太小，并没有引起注意，但积少成多，他谋的利加起来不少，还有，分粮食那会，他也是这么做的。”

    越翻，大队长的手就越发抖，最后连嘴唇都颤起来，以前他看这些账本根本没察觉有什么问题，但现在账目被林落清清楚楚划出来，一目了然，他又不是眼瞎，哪还看不出，就算换个不识数的社员来，一来一回对账目，都能看出不对劲！

    “混账！”

    大队长一拳砸在桌面上，全身发抖，他想到刚刚跟老会计说的话，再看看账本，恨不得回到过去拍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