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虞滢听到伏危的声音,从床榻上起来去开了门。 对门的伏震一直注意着外边的动静,听到敲门声,也打开了房门。 见二弟回来了,也就松了一口气。 伏危见了大兄,把其中一包油纸袋装着的吃食递了过去,说:“未动过的菜,大兄拿去与大嫂一块吃吧。” 伏震正要说什么,伏危似乎猜到了,便提起了另一袋:“这还有,莫要担忧我们。” 伏震这才接过。 他道:“吃过后就早些休息,明日早些回陵水村。” 伏震目送他回屋后,才转身回了屋子。 虞滢把房门关上,伏危把手中的吃食放到了桌面上。 虞滢转回身问他:“事成了?” 伏危点了头:“成了。” 虞滢松了一口气,还在还是成了。 松了一口气时,虞滢嗅到了淡淡的酒气,是伏危带回来的酒气。 今日见的是知县,他饮酒也是难以避免的。 伏危与她道:“今日一桌子菜,有些没有动过,我也在给你打包了酥油鸡。” 听闻酥油鸡,虞滢眼神一亮,走了过去打开油纸,果然看到了黄灿灿的鸡块。 虽然已经冷了,但还是有些肉香味飘散出来。 之前一直没看见,也没听起,虞滢自然是没有那些口腹之欲的,可现在看到了,顿时就馋了。 她喜道:“我去问小二借筷子与碗。” 她一去,取回来的就是两副碗筷。 “总不能让你瞧着我吃,怪不好意思的。” 伏危笑了笑,倒也陪着她一块吃了起来。 用食间,伏危余光看向身旁近在咫尺的女子,温暖柔和的烛光之下,女子眉眼皆是满足的笑意,他眼里的笑意也跟着粲然了起来。 似乎所有的情绪皆被她牵引着,因她高兴而喜悦。 再之后,关于今晚赴宴的细节,她没有过问,伏危也就没有多言。 吃了半只酥油鸡后,虞滢才去端来了热水让伏危泡脚,然后先行上了榻。 伏危简单盥漱沐足好后,看了眼大床,沉吟片刻才吹熄了烛火,缓步走到了床旁,在外侧躺了下来。 也不是第一回中间没隔着侄女了,但许是今日多饮了几杯酒,心头有种不明所以的躁动。 黑暗中,这种躁动让他止不住地想要往里贴近些,再贴近些。 手臂相熨的下一刻,感觉到他一直在往里蹭进来,已经紧紧贴着墙壁的虞滢终还是没忍住,问:“伏危,你在做什么?” 伏危恍然初醒,可酒总是能壮人胆,不自觉便问了出来:“六娘,与我做真夫妻,可好?” …… ……! 夜深人静,如此暧昧的话,让人想入非非。 虞滢瞳孔骤然一缩,刷地一下捂住被衾坐了起来,说道:“你双腿才好,便是好了也不能有这种想法!” 屋中寂静了片刻,有几分醉醺的伏危略一咀嚼方才自己所言,再想到这话是在床上说的,顿时明白她误会了。 他坐起,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虞滢“嗯?”了一声,忽然又听到他低声轻缓的说:“六娘,我心悦于你。” 伏危的这一句“我心悦于你”飘入精品雯雯来企鹅裙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了虞滢耳中,惊诧只余,好似又有那么一丝的意料之中。 虞滢有惊讶到逐渐平缓,只数息左右。 二人在黑暗中静默无言,许久后,虞滢呼了一口气,开了口:“我还没想明白我以后究竟一个人无牵无挂的,还是会成家有了牵挂,所以我给不了你答案。” 没有彻底的拒绝,让屏声敛息的伏危暗暗松了一口气:“那我便等你想明白。” 虞滢想劝一劝他,但又想到他们还是同寝一榻的关系,好像劝什么都会觉得矫情。 她只轻“嗯”了一声, 或许吧,或许在将来的某一日她会真的想明白。 二人再躺下,却都非常的不自在。 沉寂许久,刚被表白的虞滢:“你睡到外边些,我睡不着。” 依旧躺在原来位置的伏危顿时反应了过来,道了声“抱歉”后,忙睡到了边边上,半个身子都几乎是悬空的。 两人心情各异,伏危酒劲略退,扶着额头懊恼自己的莽撞。 虞滢却是因伏危今晚的话,心下有些许乱。 两人没有睡意,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了。 谁都知道对方没睡,但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再挑起话头 相对于这一对夫妻的不自在,对门屋的夫妻却是截然相反。 夫妇二人吃了肉食后,因天气凉快,所以留了些明日带回去给母亲和儿女尝一尝。 吃完后,便按照弟妇的嘱咐漱了口。 ——晚间就寝前要漱口的嘱咐。 伏震漱口后,坐在床上用力晃了几下。 温杏转头看向丈夫,杏眸里边大大的不解:“大郎,你这是在做什么?” 伏震一本正经的道:“我在试这床会不会塌。” …… 想起不久前的事情,温杏顿时面红耳赤。 翌日清晨,伏震夫妇二人起来后,迟迟不见二弟和弟妇起来。 便去敲了房门,不一会才听到弟妇略微匆急的回应:“就快好了。” 屋中,刚醒的两人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昨晚的对话,都有些不大自在。 但现在可不是不自在的时候,得赶紧起来梳洗回陵水村了! 伏危不过是整理了衣衫便可,虞滢却要手忙脚乱地收掇一下。 小半刻后,两人才从屋中出来。 出了屋子,伏危道:“我与六娘都有些认床,所以睡得晚了。” 伏震也没有怀疑。 几人出了客栈后,便寻了一个混沌摊子点了四碗馄饨。 因伏震胃口大,温杏的胃口小一些,所以她把碗中的馄饨舀了一些到丈夫的碗中。 夫妻二人目光相触,温杏羞涩地低下了头,但嘴角却是有笑意的,就是好气色的伏震嘴角也是微微弯了弯。 虞滢:…… 明明这对夫妻一直都在一块,可却让她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不知为何,这种感觉让虞滢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早食后,也就回了。 想到又得步行近乎两个时辰的路程,虞滢整个人都不好了,累得把与伏危的那些不自在全然抛到了脑后。 回到家中的时候,伏宁飞扑了过来。直接扑入了虞滢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 有人在家中等着自己,盼着自己早归,这种感觉让虞滢觉得很温暖。 再说公堂的事,因昨日何叔何婶回来的时候就与罗氏说了,所以也不需要与罗氏再说一遍。 洛馆长的事情解决了,也不用担心其他医馆的为难,这药材生意自是可以继续做了。 而至于如何稳定价格的事情,就该交给伏危了。 时下在进入寒冬前,她得多准备一些药材的种子,开始育苗,明年开春后便可直接移种。 若是县衙真的采纳伏危外售的意见,有了名头后,也可号召村民一块种植药材,村民更容易信服。 至于田地和药苗,她也得提前准备好,但自然也不是无偿的。 休息半日后,虞滢把昨日公堂的事,还有伏危的事都暂且抛下,继续去忙活。 带着伏安伏宁去药田检查药材时候,恰巧见到了何家的二郎,便把想让他帮忙试面脂的事给说了。 “这些面脂都是无害的,只是恢复皲裂的效果可能不一样,我需你同时用几种面脂来试一试,你可愿意?” 何二郎一听,想都不想就点了头:“试面脂,也能治皲裂呢,我还算是得了好处呢,怎么可能不愿意!” 说罢,又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嫂子还想让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再难的事情我都会帮嫂子。” 虞滢不禁一笑,说:“没别的事情了,就先帮忙试一试面脂。” 说了几句话后,便让他暮食之后到伏家来。 伏安看到何二郎对着小婶笑得灿烂,不大高兴得扁了扁嘴。 笑得再开心也没用,小婶还是他和宁宁的小婶。 暮食时,伏危把去县衙做幕僚的事给说了。 听到他的话,众人皆一愣。 静默了许久后,伏震隐约猜到了昨晚二弟去见的贵人到底是谁了。 入衙门做公差,这是前不久还是贱籍的罗氏和伏震,还有温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