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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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得很端正,没有任何涟漪的心思,仿佛只是一个借江挽靠一靠肩膀的工具人,他这副模样就算燕铭醒了调监控也挑不出任何差错。 但他说话的震动却不可避免地蹭到了江挽的耳骨。 “哦……”江挽耳骨微麻,顿了顿,低声问,“那,莫斐长得真的很像我吗?” 张特助已经同时接触过他和莫斐。 这个问题江挽前两天就已经从张特助这里听到了答案,但他此时又问了一遍,幽幽道:“我想听你说。” “不太像。”张特助顿了许久才回答,“莫先生不像您。” 他也见过十八岁的江挽。 十八岁的江挽还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模样,被奶奶养成了天真的性子。他是柔韧的蒲苇,而不是甘愿依附别人的莬丝花。 莫斐不像他。 没有人能像那样的江挽。 他不可替代。 张特助喉结微滚,恭恭敬敬垂下眼,即使肩膀被江挽呼吸拂得发麻也眼观鼻,鼻观心。 江挽弯了弯唇角,没再问下去,闭上了眼,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个环境下他睡得不深,过了没多久,电梯口传来一阵嘈杂,闹得他微微蹙起了眉。 嘈杂声很快停止,不一会,他感觉有人在碰他的手。 江挽不动声色睁开眼,见一个男人正半蹲半跪在他面前,捧着他的手,似乎想帮他解开领带。 “手都变色了,好可怜。”男人疼惜地说,又低声,“好色.情。” 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估计刚从床上赶来,穿着家居服,短发也乱蓬蓬地翘着,英俊深邃的脸有几分燕家人的风范。 江挽认识他。 燕旭。 燕铭的外甥,在燕家的地位不低。 燕旭的母亲是燕铭的姐姐,父亲入赘,在燕家没多少发言权,燕旭随母姓。 江挽不喜欢和燕家人打交道,他之所以会认识燕旭,是因为他之前有几次被燕铭带回燕家老宅后在老宅迷路,燕旭总会恰到适宜出现帮他指路。 他知道燕旭深深迷恋着他,因为他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里毫不掩饰浓烈爱意。 但江挽厌恶着燕家的所有人。 张特助是燕铭的下属,他不能给他解开双手,但其他燕家人可以。 所以江挽没吭声,只是悄无声息地观察着燕旭。 燕旭没发现他已经醒了。 “燕旭。”不远处有人叫着燕旭,低声说,“你别闹醒他。” 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但江挽没抬眼。 燕旭没搭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垂着头,小心解开江挽手上的领带,指腹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手背,最后轻轻捏住了江挽缠着勒痕的双手。 他一直低垂着头,江挽看不见他的神色,但很快,江挽感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手背。 啪嗒,啪嗒。 江挽皱起眉,刚要挣开燕旭,对方就抬起了头,鼻子前挂着两条鲜红的粗血痕。 ——燕旭流鼻血了。 江挽:“……” 这里乌泱泱一大群人,燕旭当着他们的面几乎要跪在江挽脚尖前,还就因为摸了他的手,流了鼻血。 非常的,没出息。 江挽一时失语。 燕旭看见江挽已经睁开眼盯着他,眼底迸发炙热的火焰,俊美的脸上浮现兴奋的红晕,顾不得擦掉鼻血:“挽挽,我弄醒你了吗?对不起。你手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领带被解开,手上的胀意慢慢消褪,江挽的手腕已经麻木,感受不到疼痛,但捆绑留下来的痕迹却触目惊心。 “谢谢。”江挽直起身,揉着酸麻的手腕说,又瞥了眼他鼻子前的血痕,微微启了启唇,又很快闭上,眼尾微垂蜿蜒。 “不用谢。”燕旭捧着他的手,迷恋地仰头看着他。 江挽挣开他的手站起身,披着西装去了洗手间,两个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燕旭一瞬不瞬目送他进去,才抬手碰了碰流出来的鼻血,皱起眉随手擦在手上的领带,冷下脸将领带给身后的助理:“拿去烧了。” 燕铭的脏东西。 助理心惊肉跳地看了眼张特助和剩下的几个保镖,见他们都没有表态,才心惊胆战捧着领带走了。 江挽细心将指缝里的血都洗干净之后才出了洗手间,在几个保镖的监视下重新坐回了长椅。 他刚坐下,燕旭就紧挨着他坐下来,递给他一张银灰手帕。 江挽不想接:“不用。” 燕旭遗憾收回去,盯着江挽脖颈上的掐痕良久,才说:“这件事和你无关,没有人会找你麻烦。” “他如果死了,他的遗产只会是你的。” 他轻声说:“挽挽,我会帮你。” 江挽冷淡颔首,态度客气疏离:“谢谢。” 他和燕铭没有领证,就算燕铭死了他的遗产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他也不想要。 燕家人都已经到了,浩浩荡荡候在手术室前。 他们的眼神都停在江挽身上,心思各异。 江挽冷冷淡淡垂着眼揉着手腕,感觉到他们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炙热目光也没抬头。 这场手术直到天亮后才结束,燕铭被推进了icu,没多久,他病危被送进icu的新闻开始在各平台扩散。 江挽和燕铭一起出现在医院,他也不可避免出现在新闻中,他凌晨四点被绑住手带到医院的照片被放在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