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 第139节
但这一次她不是去买东西的,而是去找沈蕴玉的。 打进沈蕴玉团队内部计划,从现在开始! 石清莲临走的时候,美滋滋的去烤炉前拿走了新鲜出炉的小饼干, 攥着小饼干去找了沈蕴玉。 石清莲找到沈蕴玉的时候,沈蕴玉正在候场,江逾白在前面的休息室里休息,导演在拍配角的活儿,沈蕴玉在轮船打造出来的影棚角落里坐着,手里拿着一根烟,没点,只是放在指尖上搓。 影棚灯光黯淡,只有一侧能照到沈蕴玉的半张侧脸上,将沈蕴玉的脸分割成明暗两部分,那张脸眉骨优越,唇薄鼻挺,丹凤眼向下一压,自带三分凉意,他端坐于此,让人不敢放肆。 旁人见了他,都自觉收敛自身音调,不敢凑的太近,生怕哪里惹了沈蕴玉这尊大佛。 唯独人群中窜出来个影子来,跟一只欢快的兔子似的,蹦蹦哒哒的撞向了沈蕴玉。 江逾白在做梦,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醒不过来。 他身处一片混沌的树林里,枝叶都是黑压压的,土地散发着腥臭的味道,虫子吱呀吱呀的乱叫,烦得要死,他讨厌这种压抑又吵闹、怎么都逃不出的气氛,但是他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梦里有人在和他说话,声调压得很轻,带着点病气,还有些撒娇的感觉。 “我好像发了点烧。” “江逾白,我的腿没力气了。” “你能来陪我一会儿吗?” “就一会儿,我知道你忙。” “噢,那你先去吧。” “再见啦,江逾白。” 四周越发暗了,什么都看不清,江逾白拼命在昏暗中挣扎,他要看一看是谁在说话。 梦境中的一切如同碎掉的镜面一样骤然破开,江逾白在惊醒的那一秒,于一片碎片之中窥探到了石清莲的一张脸。 脸和唇都是苍白的,一点血色都看不出来,但脸颊却通红,头发乱糟糟的盖在眉梢上,在一片碎裂的痕迹中,那双猫儿一样澄澈透亮的眼莹莹的望着他。 江逾白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痛,从心口处骤然迸发出来,游走于五脏六腑之间,他甚至都无法呼吸,整个人往旁边发着颤的一滚,“噗通”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身体砸在地上的时候,意识重归脑海,江逾白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瓷白的地砖,四周也顿时响起了一片关切的声音。 “江哥,你怎么滚下来 了?” “做噩梦了吗!” “江哥最近训练太累了吧。” 一句句关怀在耳朵里穿过,但却一个字都没留下,江逾白倒在休息室的瓷砖上,捂着胸口,一睁眼就是白到刺目的灯光。 江逾白记起来了。 他今天有一场夜戏,所以一直等着时间,没有回去睡觉,只是在休息室里靠在躺椅上小睡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这个梦! 梦里的一切都来的莫名其妙,江逾白不知道那画面是怎么来的,但是那种懊恼的感觉却深深的刺在江逾白的心头上,让江逾白从心底里生出来一种急迫感与一种奇异的愧疚感,他的头皮都被这种感觉逼着,让江逾白一刻都等不了。 就好像...他再等一会儿,石清莲就要死掉了一样! 他现在就要见石清莲。 “什么时间了。”江逾白爬起来问,他语调有些颤,手心都是湿冷的汗。 “十点半了。”助理回答:“离江哥的戏还有一个多小时呢,要不江哥再睡会?” 江逾白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起身就往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问:“她呢?” 助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愣了半响后说:“季揽秋吗?她一直没出来,现在应该已经休息了吧,江哥要去看看季揽秋吗?” “谁他妈问季揽秋!我问的是她,是她!”江逾白胸口处的疼痛尚未消散,整个人如同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整个休息室都是江逾白的咆哮。 助理们都被喊懵了,直到有人小声说了一句:“江哥问的是石清莲吗?我刚才在影棚那边看见她了。” 江逾白甩开助理搀扶他的手,踉跄着就往影棚跑。 影棚就搭建在甲板下方的船舱里,一走进去一股腐朽闷热的潮味儿直冲脑门,江逾白忍着眉头往下走,果然在穿插的人群之中,找到了石清莲的影子。 石清莲换了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上衣袖子有点长,盖住了她的半个手掌,袖口软软的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只露出来一截白嫩的指尖,她手里捧着一袋饼干,正行走在影棚里,头顶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光影在她的棕色柔软长发上晃动,显得她的脸越发白嫩可爱。 江逾白狂暴了一路的心就在这一刻安稳下来了,四肢百骸都涌上一股暖流。 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他忙起来顾不上吃饭,石清莲就常常捧着自己烤好的饼干来找他,然后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像是只超级黏人的小猫猫,贴在他身边用柔软的绒毛蹭他的手。 江逾白突然有点后悔,他为什么要对石清莲那么凶? 江逾白在心里想,之前石清莲去找沈蕴玉搭戏、故意跟他闹别扭的事情他就不计较了。 想着,江逾白穿过人群,快步走向了石清莲。 然而,在几秒钟后,他看见石清莲走到一个角落处站定,蹲下,一脸乖巧地向一个人递过去了那袋饼干。 江逾白脚步一顿。 影棚内人声吵杂,江逾白却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他只能看见这么一幅画面。 石清莲蹲在地上,一张脸被光照的发光,那人坐在昏暗里,背靠着墙,唇间点了一支烟,撩起眼皮,目光冷锐的看着石清莲。 “不好意思。”沈蕴玉神色冷厌:“我不喜欢跟有主的人有牵扯,麻烦你离我远点。” 沈蕴玉的语气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格外锐利,兴许是脱离了镜头,所以懒得再演,看石清莲的时候,像是要把石清莲这张皮都给撕开一般。 “我,我没主,我也不是想跟你炒作。”石清莲知道沈蕴玉是什么意思,她在这个时间段里还跟江逾白纠缠不清呢,在外人眼里,她跟江逾白是暧昧关系,沈蕴玉不爱搭理她很正常。 她有点怕沈蕴玉,因为他见过沈蕴玉在荒岛上守护食物打人、拿着木头自制木叉下去叉鱼的的样子,都很凶,所以她越发乖巧,怂怂的说:“我就是,给你送个东西吃,谢谢你今天跟我搭戏时对我的照顾。” 当然啦,她并不是想要靠“送小饼干”这种低级手段拿下沈蕴玉,她今天只是来沈蕴玉这里刷个脸,明天,她自有办法把沈蕴玉全面攻陷! 说完之后,石清莲放下饼干转身就走。 凭什么!凭什么! 看见石清莲放下饼干转头离开、沈蕴玉目光深邃的盯着石清莲背影看的时候,江逾白头脑都跟着涨热。 这是他的饼干 ,这是石清莲给他的! 在那一刻,江逾白确定,他不能失去石清莲。 石清莲,只能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沈哥,他来说什么啊?”石清莲前脚刚走,后脚沈蕴玉的助理就凑过来,笑嘻嘻的说:“还来给你送饼干呢。” 沈蕴玉压根没看那饼干第二眼,只是用下颌点了点地面,助理当然明白沈蕴玉是什么意思——把地上这袋饼干处理掉。 他们沈哥界限分明,从不喜别人越线,自然就不会收别人东西,更别提石清莲这种前脚跟江逾白炒绯闻,后脚又过来送东西的了,沈蕴玉一向看不上这种私生活混乱的,不管对方如何接近,沈蕴玉都不会理睬。 所以助理直接扯走了袋子,随手把饼干揣起来,准备一会儿扔掉,恰好此时沈蕴玉的戏份到了,沈蕴玉走向了影棚,也就没再管什么饼干。 而石清莲此时还以为自己在沈蕴玉面前刷脸成功,正美滋滋的行走在影棚灯光下,准备回自己的休息室。 她一个拐弯的功夫,眼前却多出来了个人影,直直的撞到她面前来,俩人撞上的瞬间,对方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石清莲刚退后半步,就听见对方高声喊道:“石清莲,你给我站住!” 石清莲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颇为熟悉的、居高临下的脸。 “石清莲,又是你!”对方的大嗓门炸响在整个影棚里,在石清莲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直接推了石清莲一下,高声吼道:“这是厨房炖了四个小时的牛肉汤!” 石清莲的裤腿以下都被滚热的汤浸透了,皮肤炸痛,踉跄着退了两步,撞到了器材上才停下,她一低头,就看见地上的一锅翻倒着的牛肉汤。 “我赔你。”石清莲没跟对方争辩“是你撞上来”的这件事,毕竟他们俩确实是一起撞上了,而她现在只想快点解决问题。 “你赔我?你拿什么赔我!”对方却越发不依不饶:“这是厨房炖了四个小时、专门给季揽秋炖的汤,现在都被你给毁了!” 石清莲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季揽秋的表弟,刘望川,不是演员,只是季揽秋的私人助理。 季揽秋,也就是江逾白的白月光,这部剧里,季揽秋的角色是女三,她戏 份不多,但出场几乎都是高光,江逾白喜欢季揽秋的事整个剧组都知道。 身为季揽秋的私人助理,刘望川一直认为是石清莲在阻碍江逾白与季揽秋在一起,所以对石清莲横挑鼻子竖挑眼。 在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回事,石清莲几乎都要猜到接下来的话了。 果然,下一秒,刘望川就高声喊了起来:“江哥,江哥!你看啊,石清莲故意撞翻了季揽秋的牛肉汤,今天晚上季揽秋都没东西可吃了。” 石清莲看向身后的方向,果然看到江逾白从身后、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 在上辈子,石清莲也是不小心撞上了刘望川,然后江逾白路过,被刘望川拉着告了状,石清莲还记得自己当时辩驳了很多,比如[我不是故意的],[他也撞了我],[就算是错也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错],但是她说到最后,只看见江逾白一脸厌烦的望着她,在她靠近的时候,江逾白还嫌恶的退开了。 “我不管是谁的错,你,现在道歉。” 石清莲当时只觉得委屈,难过,直到后来才懂,喜欢一个人就是不讲道理的,就像是她无条件的喜欢江逾白一样,江逾白也无条件的喜欢季揽秋,所以,在江逾白这里,她永远都是输家。 幸好,她上辈子就决定不喜欢江逾白了,所以不管这辈子江逾白说什么,都不会伤害到她。 上辈子的事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石清莲果断退后两步,没有靠近江逾白,也没有打算解释,一句“不好意思,我会赔偿,但其余结果我不承担,因为我们双方都有责任”已经到了喉咙口,还没有说出来,突然听见江逾白高声咆哮:“你瞎了眼吗!”! 第99章 石清莲现代番外4 江逾白的吼声让石清莲都惊讶了一瞬。 江逾白虽然有一身傲骨,但并不会仗红欺人,他的嚣张只在他的歌曲与舞台上出现,平日里一些小事江逾白根本不在乎,这还是石清莲第一次看见江逾白这样吼人。 别说石清莲了,就连四周的工作人员都被吓到了,几圈人都跟着围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石清莲和季揽秋助理撞上了,把季揽秋的晚餐撞洒了。” “哎呀,江逾白发这么大的火儿,是因为季揽秋吗?” “那肯定的啊,季揽秋可是江逾白心尖儿上的人,石清莲算什么啊。” “就是,江逾白都快烦死石清莲了,这次骂她也正常。” 人群中的喧嚣声悄无声息的蔓延,一句句话刺进了江逾白的耳朵里,让江逾白有片刻的怔愣。 难道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这样对待石清莲的吗? 一阵后悔在心口升起,如同电钻一样狠狠地钻进了江逾白的脑子,江逾白胸口处几乎都要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