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墨不为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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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铅墨·不为知 文/还要凶 “家主。” 靳思趴在研究院实验室的落地窗前,探头探脑。 她被管家带到这里来验血。 血还没抽成,管家撂下她就去迎接门口来的墨辰忌。 其实实验室内迎他的人不少,堪堪两排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肩宽腿长的弓着身。 墨辰忌身着高级定制的黑色风衣,气场强大得走在最中间。 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男人,像是为了保护他而存在的。 管家迎上他后,两人并肩而行,说起了话。 靳思所在的方位,离他们有些远。她竖着耳朵听都只见他们嘴在动,话愣是一句没听到。 也不知,他们来这儿做什么。 倏地,墨辰忌回头朝她望来。 暴露在她视线下的脸乍然清晰。 这是靳思第二次看清他的脸。 ——与行车记录仪中一模一样的脸。 还记得第一次见时,她只觉得这张脸恶心得很。如今不知为何,她竟在心底升起一丝名为尊敬的敬意。 这样的改变,靳思没来由得心慌。 墨辰忌那双结合着神秘而又梦幻的眼睛,此刻正深邃的凝望着她。 靳思突然知道,他的眼睛不是天生是红色的。 正常情况下,他或许是有一半欧洲血统,左右两眼只有右眼遗传了蓝色基因。 右眼瞳孔是淡蓝色的,不经意间反射出的白月光犹如那浪漫的月长石。 左眼为华夏,瞳孔如黑玉髓般漆黑。眼睛微敛时眼底的寒意,犹如毒蛇,令人不寒而栗。 除去他的眼睛,他的五官带酷,强者风范尽显。像是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给人一种强有力的安定。 原本墨辰忌就是个强者。 他掌管着整个墨家,被人尊称家主。手里握着的权利,无人能撼动。 如今靳思又知道他另一层身份,想要除去他真是难上又加难了。 墨辰忌的目光也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随后他与同行的人向着她隔壁的实验室而去。 靳思又往左边的落地窗移动了几步。 挑选一个合适吃瓜的位置,她趴在透明的玻璃上,又正大光明的打探着。 她现下才知道,这哪是离得远,根本是因为实验室的隔音效果太好。离得这样近了都听不清对面人讲话。 她都想把自个儿屋的门打开; 吃瓜就应该吃热乎和全面的。 靳思如此想也如此做了。 她闹出来的动劲儿吸引了隔壁好几个人的目光。 有一青年,双手捆绑在椅子后面,微卷的头发遮住额头,目光凶狠却像只装凶的小狗,一张小嘴张张合合。 靳思猜测,他多半在骂人。 他向她望来时,嘴巴还半张着。仿佛他也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还能显眼。 其实,靳思刚踏入实验室时,就被隔壁绑在椅子上的人引起了好奇。 三两个人看管着他,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而后墨辰忌来了这儿,直奔这儿来; 更加证实了他是个关键人物。 “把帘子拉上去。” 这个角度,抬头刚好能看到对面人像个八爪鱼似得黏在玻璃上。 墨辰忌助人为乐。命令完,不甚在意地坐到下属推给他的转椅上。 鹿苍依言行事,将帘子拉上。 抬眸间,见靳思还趴在玻璃上在窥伺。 他跟在墨辰忌身边已久,对于家主的心思能揣度那么一二。 家主即命人将帘子拉开,肯定是觉得让人知道也无所谓。但是,家主什么时候如此“大方”了? 既如此,他何不顺水推舟? 鹿苍停在落地窗前,眉眼温润,柔和的向靳思招手。 像是提醒靳思赶紧回去坐好,其实是在对她说,过来。 靳思迷茫的小眼神暴露她对鹿苍的暗语,没看懂。 她不确定似得指了指自己,用嘴型问:叫我过去? 玻璃前的男人眼眸温和,笑着的样子人畜无害。靳思潜意识是相信他的,她直接脑跟心走。 屁颠屁颠地跑来,到达墨辰忌跟前,涩然一笑: “家主你真好,还让我来观摩。” “…………” 墨辰忌微顿,随即唇角微弯。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神扫向她的锁骨处。像是在提醒。 靳思低头往下看,玻璃印子刚好在上面划了一条杠。她揉着红痕印,憨笑:“不打紧不打紧。” 这印子都还没她脖子上的咬痕痛呢,也不知道他操的哪门子心。 房内人很多,靳思能得以在此旁观是难得的机会。她随便在墨辰忌身旁挤了挤,寻了个位置,站着。 一侧上刑的人没有管房内的人,自顾继续用手里的电棒招呼在青年身上。 青年崔幸以,浑身触电。麻感让他无力,他直接瘫在凳子上。 车轱辘子的咒骂应声响起—— 靳思赶忙堵住耳朵! 这威力、这气势、这词汇量…… 她可算是见识到青年骂人骂的有多脏了! 墨辰忌轻轻一使能力。 崔幸以屁股下的凳子转瞬间移动到他眼前。 他拿起一侧的手帕,直接捂上崔幸以的嘴。 须臾间的事儿,靳思也不过是眨了一下眼。 事态就已经发生转变。 墨辰忌不喜欢房里太过吵嚷。他犀利地眼神扫向上刑的人,示意他退后。 上刑的人被盯得毛骨悚然,直接把手里的电棒放在桌上,躬身,鞠躬。 墨辰忌回头,看向崔幸以的眸里满是审视。 崔幸以那头微卷乖极了,眼波荡着水光,愈发地灵动又无辜。 嘴不能言,眼里全是对上刑者的控诉,仿佛把他当成了好朋友,在向他告状。 墨辰忌眉头轻轻跳了一下。 这小子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触须现在在谁的手里。” “这句话是不是听烦了?” “崔幸以,我不是强盗。恰恰相反,我会帮你找到它。”墨辰忌强调:“当然,我还会问你,要不要把触须卖给我。” 崔幸以惊吓的眼神还未收起。 他眼睑轻颤,像是还在消化着他怎么一瞬间就移动到墨辰忌跟前。 崔幸以认识眼前的男人,电视机上总是会播放他的报导。 触须问世开得那场发布会,他作为嘉宾坐在第一排。第一排是给投资方们坐的! 崔幸以想让全世界都看到他引以为傲的作品,可是他的宝贝儿却被一个笨蛋抢了去! 他眼神瞥向嘴上的手帕,怒瞪。 墨辰忌从容地拿开手帕,腿推动自个儿的座椅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我不卖你又如何?”崔幸以气性未消,委屈巴巴。 “你太高调了。有人来抢你一次,还会有无数次在等着你。”墨辰忌:“你没有能力保护它。倒是不如转手卖给我,我还能供你继续研发。” 供他继续研发? 崔幸以缺的就是钱。那个坏蛋蠢笨到都不知道他的宝贝的厉害之处,只是因为它的名声大就一顿疯抢! 如此愚笨之人根本不配拥有它的宝贝! 崔幸以眼底冒出一团火:“我知道你,你有的是钱。你知道我的触须是做什么的吗?跟他们一样闻名而来?” 青年的怀疑墨辰忌看在眼里。 他想到调查报告上显示,崔幸以原生家庭对他的忽视是从小就开始的。 想来崔幸以最是在乎经他手所研发出来的触须。 “你是个天才。你的触须所拥有的精脑在我看来,它可以为我带来巨大的商业价值。” 被夸赞,崔幸以眉眼染上高兴之色。 他不确定问:“你真的这样认为吗?那你会出多少钱来买它!” “我认为,触须是个无价之宝。”墨辰忌愿意花巨大的代价来买下他的无价之宝:“你来开价。” 崔幸以的才华总想让人能看到,此刻竟真的有人要来买他的触须,他感到意外又迷茫: “我就只想着能继续研发它,但是我又没有钱。如果我把触须卖掉,手里是有了钱——” “可是,我就又不能继续研发了……我陷入这样的纠结里,我还没想通,转眼触须就被一个蠢笨的麻瓜抢了去!!!” “我现在很气愤!!” 青年的眼神里喷射着纯真而又倔强的火焰。 墨辰忌想了想,拿出解决方法: “你把触须卖给我,我会聘请你来实验室工作。” “聘请我?”崔幸以面露纠结。 墨辰忌吃准了他的心思:“你会成为触须的首席技术官。” “!”崔幸以迟疑不定:“你就不怕我在触须身上搞点什么东西?我可告诉你触须它可不是一般的触须!在我现阶段的设想里、只要给我时间,它不再是只知一味搜寻的大脑——” 墨辰忌瞧出他要滔滔不绝,及时打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时间静止了几秒,崔幸以垂眸,向左右两边的人看去。 他们的眼神都凝聚在他一人身上,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让崔幸以沸腾,他莫名声音干哑: “触须在章尚的手里。” 崔幸以松了口,墨辰忌雷厉风行道:“鹿苍,给他松绑,在研究院里收拾出一间房。准备合同。” “啊……我、”崔幸以没想到这样快,他神情紧张:“那我……” 墨辰忌不苟言笑的面容上,温柔一笑:“别紧张。我给你开张支票价格你随便填,还有合同上聘请薪资等;你可以跟鹿苍提任何要求。” 崔幸以还没消化掉墨辰忌所说的话,就见鹿苍迎面向他走来。 他赶忙扬起下巴,似笑非笑的向鹿苍炫耀:( ′? ??')哼,他就知道他的触须会有人喜欢。 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屁”行为,就像一个被证实、被拥有、被不可缺一,求表扬、爱显摆、傲娇的小孩。 墨辰忌瞬间否认过早对他下的不简单定论。 崔幸以是简单而又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