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醋坛又翻了 第119节
“江姑娘,你看我,真是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祁将军的大婚之日我听说了,他甚至没给我请帖,真不够朋友!他这无情无义之人,江姑娘不必为了他伤神!” 江晚渔掩嘴笑了笑,“多谢沈郎中安慰,我对大人来说,不过是低贱的婢子,我最不缺的便是自知之明,所以不敢奢求太多,更不会去争风吃醋伤神。” “那就好那就好!多多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硬道理,对了,这是我顺道给你带的一些补药,上次吃了药引和浮根之后,你体内的虚寒赶走了大半,照这样下去,姑娘能活更久了!” 沈培然是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 原本以为她最多只能活三年,甚至是一年,可如今有了祁屹的心头血和浮根滋养,她竟渐渐好转起来。 以前夜间还会咳喘,现在已经能安然入睡。 在他心里,早已将江晚渔当成一个医者,许是惺惺相惜,他舍不得看到如此大才的女子早逝。 眼下她身子愈发康健,她日后就能有精力钻研医术。 “沈郎中之恩,我现下无以为报,待有朝一日我身后无甚牵绊,我定会努力报偿你的一切恩情。” “莫要说这些,上回崔氏在我的医馆闹事,不是你出手,我怕是要被她打得鼻青脸肿。我帮你的你记在心里,怎你帮我的就不算一回事了?” 江晚渔又笑了,两颊间碧水盈盈,明艳却清浅的笑意,直教人移不开眼睛。 她太美了,好似一颗剥了外皮的青提,水水润润,柔柔嫩嫩。 沈培然看得双眼都直了,眼前蓦地闪过祁屹那张沉得要人命的脸,瞬间急急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咳,天色不早,在下也该快些回去了,姑娘快些进屋罢,莫要着凉。” “好,沈郎中慢走。” 沈培然出了玉笙居,小院门门后一直站着的人,差些没把他当场剥皮削骨。 “将、将军,我可都按你的吩咐,把补药都给了江姑娘。” 祁屹没接话,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 盯得他背后凉意十足。 “将军,我说那几句有损将军颜面的话,也是为了安慰江姑娘,是将军说了,莫要惹她不开心。” 祁屹仍是盯着他,阴冷嗓音低低响起,“她为何面对你时,笑得这般开心?” “啊?这我哪知道呀,江姑娘与将军相处的时候,从不笑么?”沈培然觉得莫名其妙。 笑,怎么可能不笑。 只是她与他相处之时,笑容从不是发自内心。 一半是为了讨好他,一半是苦涩。 像是方才那般明媚,杏眸里含着初春的桃色,他是第一次见。 那个笑容至清尽美,他想收藏下来,据为己有。 可他现在却做不到…… 最令他烦躁的是,她的笑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沈培然这个家伙! “下次她笑的时候,你不准看多一眼!否则……”他低沉着声音,语气里是浓浓的警告。 沈培然满肚子的委屈,天地良心,他对江姑娘可从未有过想法。 只不过江姑娘天生倾国倾城貌,他也是个俗人,看到美好的女子,想多看两眼,这竟也成了罪过? 唉,这个将军,未免也太过分了! 难怪江姑娘面对他的时候,不会露出那样的笑,该! “你心里在骂我?”祁屹冷不丁来了一句。 被戳穿心中所想,沈培然打了个寒颤,“我哪敢啊?我可打不过你,你一只手就能把我的胳膊拧断,我后半辈子都瘫在床榻上,你养我啊?” 祁屹冷嗤一声,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丢给他,“这点够么?” 手握沉甸甸的银子,沈培然不解,“将军何故要给我银子?真要养我?哈哈,得了罢,我方才是说笑,托江姑娘的福,近来上医馆问诊的百姓多了,我也够吃喝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这里是买补药的银子。” “可也用不着这么多呀!” “剩下的是让你拿去还当初欠下的三十两银子,还给凌家,你们两清,莫要与这歹毒之人有牵连。若当初我或她遇着你,也会拉你一把,他们施救你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并非心存善念,你且将开过的药方找到,无需心中有愧。” “将军……” 沈培然如鲠在喉,已不知说些什么。 祁屹总是这样,看上去对谁都很冷漠,也不会说推心置腹的暖心话。 可他总会默默地做去一些事,做完也不吭一声,只要对方从中得益,他便达到了目的。 “上次……” 祁屹欲言又止,纠结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大婚之日没请你过来,不是没把你当朋友,而是这次的大婚并非我所愿,我不认。等下次,我真正成婚之时,定会给你送上请柬。” 沈培然心间一阵澎湃。 他听到了什么? 一向寡言少语的祁将军,竟能说出这番话! “将军,沈某真是没白认识你和江姑娘,承蒙将军看得起在下,在下还想多嘴一句,将军既然能与在下解释,为何不能大大方方与江姑娘解释?在江姑娘眼里,将军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祁屹眼神一凛,吓得沈培然捏一把汗。 但他知道,祁屹就是这种犟脾气,若没有触到逆鳞,也不会真的跟他较劲。 何为逆鳞呢? 他觉得江晚渔莫属。 “你不懂,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知道得越少,越是安全。”祁屹眼里的凛冽消散,目光停在空无一人的玉笙居里。 “唉,在下是担心,到了将军能开口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了。” “不会,她离不开我。” “……” 他觉得上天还是比较公平的,赐予祁屹优异的相貌和异于常人的武力,却偏偏在情这一方面克扣殆尽。 导致这个情窍不开的大将军,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人。 不过他没资格去数落祁屹,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心悦过的姑娘,曾经并非真心助他,只为了利用他。 “夫君。” 两人沉默之时,晗月公主嫣然巧笑,从主院缓步而来,身后仍是跟着紫云紫月。 “五公主。” 祁屹躬身作揖,沈培然见状也忙道:“草民见过五公主!” “夫君,这位是?怎会到江姑娘的小院这边来?” “沈郎中,前段时间那婢子染了病,怕将军府的人染疾,微臣才请了沈郎中过来。” 晗月大惊,“晚渔她得了什么病?现在如何?” “回五公主殿下,草民已给江姑娘看过了,现在江姑娘情况好转,请公主殿下安心。” 晗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了夫君,明日便是春蒐,皇室与众贵族子弟均要参与其中,可夫君要负责猎场的巡守,晗月已嫁出宫,不敢再麻烦父皇和母妃,不知能否向夫君多要一个婢子?” “五公主所言甚是,公主身子矜贵,自然是得多派些人手在身边照顾,下人院子里还有不少圣上赐下的宫婢,公主可前去选人。” “不必了,晗月心中已经有人选。” 第136章 眼中只有她一人 江晚渔接到了陪五公主前往皇家猎场的命令。 她不知五公主是何用意,只知此次春蒐,必定不会有好事。 她和两个兄长去过好多次春蒐,公子王侯,皇族子嗣都会集聚同一个猎场,满载而归者为胜者。 二哥哥擅武,他每次都会和镇国将军的大公子拼个你输我赢。 可每次他们两人不是第二就是第三,狩猎最多的人,往往都是另外之人。 有时候三皇子、五皇子也会参与其中,在皇室子嗣之中,只有这两个皇子比较热衷于武艺,并且愿意全身心投入到春蒐之中。 除了狩猎,公子王侯、皇族子嗣们,通常会在这日比骑射,私下里有仇之人,也会借这日大做文章,明里暗里针对对方。 她爹当政之时,行事太过耿直,就与不少官员结过仇怨。 她的两位兄长亦是如此,大哥清贵高雅,谢绝过不少贵门子弟的宴邀。jsg 二哥心高气傲,更是看不上其他人。 她呢……因为不喜与贵女们一同踏青游玩,所以经常被人在背后诽议。 这些人至少碍于江家的势力,不敢明面针对她。 但江家大势已去,她这个孤女又成了能任人欺辱的婢子。 春蒐一行,她只怕会受尽冷眼与欺辱。 怎奈,五公主下的命令,身份卑微的她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也只能随机应变罢。 以往她应邀春蒐之时,都是以小姐的身份,如今她是服侍人的婢女,自然是要先问双溪和青雨,都得准备好些什么东西。 备好该备的东西,她便只身前往主院。 春蒐需连续三日在皇家猎场狩猎,三日后刚好是约见王侍郎之日,时间充裕。 她到主院之时,五公主刚好出了卧房。 五公主是皇族之脉,身上穿着宫中特制的料子,头戴玉簪步摇。 满满当当,华贵之气难掩。 就连身边的紫云紫月也是上乘衣料,耳坠朱钗的一颗小小点缀,就能抵得上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