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9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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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闭目念了几声梵语,忽然一道白光乍现,白光中,门骤然打开,谢知非抱着双臂,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 老和尚伸手将他用力一拽,人拽出的同时,门砰的一声合上,白光骤然消失。 李不言几个飞奔过来,看到师徒二人站在棺材前,都愣了愣,不是打坐休息了吗? 李不言:“大师,刚刚这院里怎么这么亮?” 朱青:“亮光怎么一闪就不见了?” 丁一:“对啊,是不是打闪啊?” 黄芪:“怎么光打闪,不响雷啊?” 小裴爷最慢一个冲进来,目光一垂,脸都绿了,“谢五十,你身上怎么一层白霜?” 这时,李不言几个才发现三爷手撑着棺材,两排牙齿冻得咯咯作响。 小裴爷一听这声音,绿了的脸瞬间变黑:“你,你干嘛去了,冷成这样?” 虚云:“他进了阴界!” “啊?” 小裴爷差点没腿一软直接跪地上。 这小子进了阴界? 他怎么进去的? 小裴爷目光一抬,“大师,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刚刚我说进阴界,你骂我蠢货,现在……” 现在他说不下去了。 禅月大师的脸,比谢知非身上的白霜还要白上三分。 “您老这是……” “阿弥陀佛!” 老和尚看向谢知非,眸色一瞬间漆黑锐利,“孩子,一口气、一身皮囊,都来之不易,千万不要玩火自焚啊!” 谢知非神色怔怔的,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一旁的裴笑却是脸色大变。 玩火自焚? 敢情老和尚没有厚此薄彼,是谢知非自己进入阴界的? 他,他,他,他,他……怎么能进入阴界? 小裴爷看看谢知非,再看看棺材里的人,脚底无端冒起一股寒气,莫非他和晏三合一样,也是个…… “小裴爷?” “爷?” 李不言、黄芪一左一右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裴笑。 裴笑甩开两人的手,走到谢知非面前,目光凶狠无比,“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换了别人,多少会被裴笑的表情吓到,可谢知非熟视无睹。 他不仅熟视无睹,还把裴笑往边上一拨,然后双腿一屈,跪倒在老和尚的面前。 “大师,我,我在里面看到了。” 空气一下子凝固住,所有人表情僵硬,尤其是裴笑,整个人又开始摇摇欲坠。 老和尚眉头一皱:“你看到了什么?” “海棠院!” 谢知非一个字一个字:“还有里面的四口人。” 啥? 小裴爷一个踉跄,人被李不言伸手扶住,按坐在太师椅里。 小裴爷刚想道声谢,余光扫见谢知非把身子往下一伏,伏倒在老和尚的脚下,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 “大师,我还想进去。” 菩萨哎,他听到了什么? 小裴爷堪堪稳住的身子,又开始晃啊,晃啊。 第908章 痴儿 “阿弥陀佛,人有人道,天有天道,鬼有鬼道,道道并不相通,这话我就当没听过,你起来吧。 “大师。” 谢知非没有起来,声音就压着喉咙里:“如果我执意要进去呢?” 老和尚:“那你就只能留在里面。” “可我刚刚不是进去了,又出来了吗?” “蠢货,十足的蠢货!” 老和尚气得想骂娘,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得道高僧,一张脸登时变得冷冷淡淡。 “徒儿,咱们回房。” 腿没能迈开,被谢知非死死抱住。 这一下,连好脾气的虚云都瞧不下去了。 “你刚刚能出来,是我师傅的一滴血,我师傅年纪大了,没有几滴血能浪费。” 谢知非丝毫不为所动,“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换大师的一滴血,求大师助我再进去一回。” “谢知非,你可知道活人进到阴界要付出的代价?” 谢知非一怔。 虚云:“山中一日,世上千年。” 小裴爷的声音从边上呲出来:“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 虚云:“谢知非进到阴界一个时辰,少一年寿命,十二个时辰,就要少十二年寿命。” 谢知非:“虚云师傅,朱远墨还进去了呢,他……” 虚云:“他的时间短,但未必没有少。” 啊? 裴笑赶紧冲到谢知非面前,蹲下。 “谢五十,咱们听大师的,别进去了,晏三合的心魔我来解,要是解不出来,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明亭,我……” “我什么我,你听我的绝对没有错。” 裴笑一边去扶他,一边抬头去赶老和尚师徒:“不早了,都回房歇着去吧,走吧,走吧!” “大师别走。” 谢知非用力推开裴笑,神色异常坚定道:“我愿意用十年的命,换阴界的十个时辰。” 疯了! 这人疯了! 裴笑扑过去,双手用力摇晃着谢知非的肩,咆哮道:“你他/娘的就是个短命鬼,能有几个十年,说,你能有几个十年?” 朱青:“爷,不能进去。” 丁一:“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黄芪:“三爷,万万不能冲动。” 李不言蹲过去,“三爷,我替晏三合作个主,你真的不能进去,这心魔咱们一定能解出来的。” 一个又一个的声音钻进耳朵,谢知非什么都没有听见,脑海深处反复出现的,是他在阴界看到的一幕。 那是在海棠院。 天蒙蒙亮。 小男孩把大刀往兵器架上一放,“爹,我去叫醒妹妹。” “别去闹你妹妹,让她再多睡会。” “今儿个不一样。” 男孩撒腿就往屋里跑,与从屋里出来的年轻妇人撞了个正着。 男孩擦了擦额头的汗,冲妇人一抱拳,一口气道: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菲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儿子谢娘生恩养恩。” 妇人脸色微微一变。 男孩冲妇人嘿嘿一笑,一边跑,一边扭头喊道: “我去喊妹妹起来,娘,长寿面里记得卧个鸡蛋,我和妹妹一人一个。”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这是他每年生辰都要冲爹娘恭谢的一句话,他从来都记不住,总是说得磕磕绊绊。 但在八岁生辰的那一天,他说得异常顺溜,因为前一天晚上,淮右一个字一个字的,帮他解释了这句话里的意思。 这一天,正是他和淮右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