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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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庭垣说:“我们很合适,江言。” “身体合适不代表别的也合适。”江言说,“如果你想要个炮友,有很多别的选择。” “世界上有很多女人,我又不是夏娃。” 她像老师似的指导学生:“tinder、陌陌、soul……你知道的想必比我还多,我不愿吃回头草。” “我先上去了。” 她拉开车门,先一步上楼。 把宋庭垣丢在身后。 走远后,宋庭垣仍然立在原地。 江言进门,整理东西,洗澡。 解开裙子,一次性乳贴撕掉后无法再用,因为动作粗暴导致乳晕周边都发红。被嘬过的乳头比平常更加红些、肿大些。毛细血管的破裂导致的红色痕迹随处可见,脖颈上也被种了几处草莓。 宋庭垣是狗吧。 她按按其中一处,有点轻微的疼,和酥麻的痒。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爱咬人。 明天该怎么办?江言头疼。 这时候又忍不住想到俞势,他像只小犬,还是脖颈上系着项圈的那种,绳的另一端在江言手里。只要她说往东,俞势绝不敢往西。 更别说在脖颈上留下痕迹。 只能先洗澡。江言定定心神。 她拧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抚平那些躁动和不安。 沐浴露是柠檬味的,白色泡沫打在身上,让她放松下来。 之后从冰箱拿出一瓶冻过的牛奶,靠在脖子边上,希望明早能把红印统统消掉。 她已经很困了,喝了点牛奶,很快堕入黑甜的梦乡。 窗外秋风扫落叶。 ------------------------------------- 再睁开眼,发现金色的阳光倾泻在地。 几乎刺眼得让她失明。 江言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不止是因为那炽热的阳光,也是因为身后环抱住她的人。 宋庭垣。 亲昵的动作,把她环在怀里,下巴靠在她头上。 江言说:“好重。” 她伸手去推他:“我要被压扁了。” 宋庭垣抬起一点脖子,好让她承受的压力少一点。 她穿一条白色短裙,很短,距离膝盖上方十五公分,露出两条纤细的腿。 宋庭垣把一条腿卡在她两腿间,轻轻蹭她。 江言觉得痒,伸手推他,抱怨道:“你有腿毛。” 她刚写完作业,到阳台上休息,远眺着街道。 他们在的这个欧洲小国,房子建的密,一栋挨着一栋,错落有致的,但都不高,留下大片淡蓝的天空。 江言把手搭在栏杆上,安静地看外面。 非常认真。 像个孩子。 宋庭垣问:“你在看什么?” 江言说:“随便看看。” “要画画?” 江言有点惊讶:“你看到了我的画?” 绘画是江言的兴趣,工作台的抽屉里有一盒油画棒,底下压着一沓白卡,偶尔会拿出来画上一两张。画完后就压在抽屉里,然后再也不看一眼。 “你抽屉里东西太多了,挤出来了。” “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宋庭垣解释。 “也不是画画……”江言又朝远处望去,“我在看……” “在看这个世界。” 宋庭垣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换了一个能交流的话题。 “你晚上想吃什么?”宋庭垣问。 江言说:“你怎么这么好?” “房子是你打扫,饭是你做,衣服也是你洗。” 宋庭垣把她抱得更紧一点,把自己脆弱的部位抵上她的腰。 “你可以肉偿啊。” 她感受到一种燥热,回头亲亲身后人。 “你学坏了。” “但是这是梦。” 她不再看着外面辽阔的景色,而把眼睛里盛满他。 然后踮一踮脚,深深地吻他。 “所以没关系。” ------------------------------------- 江言夜半时分醒来一次。 被回忆裹挟,梦里很温馨,醒来后一个人在漆黑的房间,反而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一角塌陷,敲敲就会有空洞的回响。 是怎么把宋庭垣骗上床的? 让他合租搬进来,仗着那时候他脾气好,把好多事都塞给他。 第一天让人家住进来的时候,还不太熟。面对陌生人时江言格外礼貌,帮忙提行李,陪着宋庭垣走来又走去,上上下下好几趟。 他原本住学生公寓,两人合租,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他,另一间是个墨西哥人。 老墨,来开门时没穿裤子,见到江言后第一反应不是害羞,而是反问宋庭垣。 “你会带女人回来?” 宋庭垣慌慌张张地解释:“我们不是那个关系。” 又去看江言的反应——她站在后面,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安安静静的。 等他把室友赶去穿衣服后才跟着他进去。 房间很整齐,比江言的都干净整洁。 墙壁上贴着张披头士的海报,黑白的,四个咧嘴笑的年轻人。 右侧墙面上悬挂着泡沫版,上方贴着一张印着世界地图的毯子,地图上钉着很多照片,江言认出那是不同国家的景点。她能看出有黄鹤楼、圣家堂、埃菲尔铁塔,还有很多她认不出来的地方。 宋庭垣没有床,靠右侧墙的一边是榻榻米。床上用品已经收好了,用蛇皮袋装着放在旁边。 江言问:“海报和照片,不带走吗?” 宋庭垣说:“没有这样一面墙了吧。” “而且这些照片我都有备份。”宋庭垣说,“没关系。至于那张海报,我舍友说过想要,准备送给他了。” “可以挂在工作台前。”江言说。 她有一块金属板,悬挂在工作台前,本想用来收纳,但东西少,一直空荡荡的,一种叫人发慌的白。 “你想要?”宋庭垣知道她在说什么,“可以送给你。” 于是江言爬上榻榻米,把地图四角的钉子取下,然后裹成一团,揣在怀里带走。 第二次做爱时,江言突发奇想,说要在毯子上做。 他们在购物平台上看了半小时毯子,都没找到钟意的。 江言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偏偏要折磨另一个人,说要再看看毯子。 宋庭垣忍无可忍,把那张毯子取下来,裹住江言。 她一下被棉织物裹住,乱蹬起来:“你干嘛啊!” 宋庭垣蒙住她的眼睛,从背后抱住她:“干你。” “现在……澳大利亚下雨了。” 她在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化作一片颤抖的芭蕉叶。 不能再想了。 她拍拍自己的脸,但鬼使神差地,打开微信,去看宋庭垣的朋友圈。 一进去就看见那张地图。 明目张胆的,是他的朋友圈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