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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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船上,苗笙不便再另寻小厮,自己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没人照顾,尤其这人当前体寒的毛病才刚好些,又添了恶心干呕还有腹痛,更要命的是连自己都确定不了这到底是什么病、又因何而起,实在让人头疼。 不如暂且这般心照不宣着,等下船再说。 暂时打定主意,他端着刚蒸好的鸡蛋羹回了他们的上房,一推门便见平小红坐在厅里发愣。 “师父,您回来了!”一代女侠立刻恭敬地站了起来。 游萧冲她一点头:“别叫师父,还是叫阿宝哥。” 平小红犹豫地小声说:“我方才捋了一下才明白,苗公子是不是发现我穿帮了?要不咱们跟他说吧,他应当能理解你是为了照顾他才这么做的。而且现在是在船上,他哪也去不了,不正好借这个机会哄哄他?” “不必。”游萧冷声道,“动机是一回事,结果是另一回事,我不想逼迫他接受我。” 推开东厢房的门,他看见苗笙侧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像是睡着了,怀里抱着被子,神情还有那么一些恼火和困倦。 这也难怪,方才干呕折腾得那么狠,又没吃东西,身体发虚头发晕,自然没有精神。 游萧坐在床边,轻轻拨开他额头散碎的头发,露出那张苍白的侧脸,心里不受控制地发疼。 偌大世间,这是他唯一想照顾的人,可这个人,不想要他的照顾。 如果当初没让他听到自己的心意,会不会好些? 不,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以别的方式加深了感情,那也不是自己想要的,最终不过还是自欺欺人。 此生就要笙儿一人,他已经等了十年,不怕多等几年。 游萧小心翼翼地拿起苗笙的手腕,想仔细再为他号一号脉,才将指尖放在对方脉搏上片刻,他眉间突地一跳。 这是……滑脉?不可能! 滑脉多为女子怀孕脉象,结合早起干呕恶心,几乎可以确定为是喜脉,可笙儿是男子,这又怎么可能! 不过除了怀孕之外,痰湿、湿热也有可能出现滑脉的症状,可这又跟昨日腹痛的推测一样,跟笙儿现在身体状况是相悖的。 哪怕他现在体寒没有那么严重,也远不到湿热的地步,而且昨天用内力调理过后,腹痛的症状也消失了,证明温热是对症的。 游萧又仔细感受苗笙的脉象,发现那滑脉又消失了,脉象较沉,现在天气不算凉快,可对方的手脚依旧发凉,说明他现在绝不是热,的确还是寒。 他放下对方的手腕,挪到床尾,将那双纤瘦的脚用被子包好,抱进了怀里,想要捂热些。 没抱多久,苗笙便缓缓睁开了眼。 他迷瞪了不到半个时辰,并没睡踏实,脑子里全都是梦,梦里游萧和姜阿宝两张脸来回交织出现,他不觉得生气,只觉得难过。 自打苏醒以来,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游萧给的,没有什么彻底属于过自己,甚至朋友也都是以前的,属于他完全忘却了的过往。 只有姜阿宝,是他醒过来认识的第一个跟游萧、跟自己的过往全无关系的人,他可以不提以前、不用在意失忆这件事,开开心心与对方交往,建立主仆情,甚至是友情。 如果姜阿宝一直是姜阿宝该多好。 他原本以为有了只属于自己的朋友,没想到不过是一场幻梦,幻梦破碎,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 苗笙觉得失落、沮丧,甚至丢脸,情绪将他撕扯得厉害,望着游萧的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忧伤的兔子。 面对这委屈满满的神情,一向游刃有余的唤笙楼主,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心一横,决定坦白,不要什么心照不宣了,哪怕笙儿现在发火让他走,至少他还可以坦诚道歉,承认错误。 “笙——” 谁知他刚开口,就被苗笙愤怒打断:“笙什么笙?这么没规矩,小厮可以直呼主子姓名?!” 一看到游萧眼神,苗笙就知道他想坦白。 那眼神不再是姜阿宝老实畏缩的样子,而是属于唤笙楼主的沉稳自信,裹挟着浓浓深情与歉疚。 不许坦白,苗笙想,坦白了我就没有姜阿宝了。 游萧怔怔地望着他,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小腹又被抱着的脚踹了一下。 “我饿了,鸡蛋羹好了吗?”苗笙抽回脚坐了起来,闻到了香油味,伸长脖子看见了桌上那碗香喷喷的鸡蛋羹,“阿宝,快端过来,饿死我了。” 游萧来不及思考,先按照他的指令做事,将鸡蛋羹端到他面前:“公子,小心烫。” 苗笙目光在他脸上一扫,又落在他手上:“喂我吃。” “是,公子。” 游萧心中骤然轻松,舀了一勺颤巍巍的鸡蛋羹送到他唇边。 既然笙儿不想让我说,那我便不说。 -------------------- 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我让你是谁,你就得是谁。 游萧:角色扮演我可以。 平小红:你们开心就好。 --------- 推拉还会继续一下子,现在是双方都知道了,其实就是欲盖弥彰嘿嘿。 但马甲还是会很快掉的,不然这可咋谈恋爱吼哈哈哈! 第26章 二十六烈火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影响了身体, 还是这身体自己又生出别的毛病,苗笙几天来都不怎么舒服,一会儿恶心干呕, 一会儿又觉得饿得慌, 可吃不了两口又觉得胃中抽搐。 游萧给他调整了药方, 顾忌着他身体虚弱, 不敢用猛药,因此也收效甚微。 苗笙怀疑是一种其他形式的晕船,想着没准上岸之后就好了。可惜客船为求平稳,走得很慢, 航程差不多需要五天, 现在才过三天,他都觉得度日如年。 这两天他没故意为难游萧, 觉得已经没了乐子, 更没打算揭穿対方的**, 不然相处起来会很尴尬。 但他的情绪极其不好,总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只是没対任何人发火, 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闷闷不乐罢了。 而且还有件事让苗笙觉得难为情——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有一晚做梦梦见游萧,是春梦。 反应有些激烈, 早上醒了还有些肿痛,撞上进来伺候他起床的“姜阿宝”, 哪怕顶的不是同一张脸, 他也羞得满脸通红。 “出去!”苗笙背过身去対着游萧, 弓着身子像只虾米,哑着嗓子喊道, “等会儿叫你再进来。” 游萧不明所以,只得听命退了出去,但他就站在门口,没走远。 谁知房间里传出来进一步驱逐他的声音:“别待在那儿!离我远点!” “公子没事吧?需要叫郎中吗?”游萧不放心地问道。 “不需要,半个时辰之后再来!” 苗笙并没打算做什么,他対床笫之欢没什么兴趣,看话本是为了刺激,那次跟游萧误打误撞也是因为药性太强和対方内力太热,纯属身体上的反应,不是他真心想要。 现在他是需要时间,是要让自己身体和心理都好好消化掉那个梦,免得看到游萧心里别扭。 这人最近两天不太対劲,假面具还没摘,可眼神却再也不掩饰了,対视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他又想逃跑。 半个时辰之后,苗笙果然平静了很多,接下来这一天他弹弹琴,看看自己之前买的正经话本,游萧也没怎么来找他,两人相安无事。 很快夜幕降临,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他早早喝了药,洗漱上床,让游萧用内力温热小腹,很快全身热乎乎暖融融的,舒服得他悠然进入梦乡。 睡着睡着,苗笙做了个梦,这次没有游萧,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从冰棺中醒来,觉得浑身冷热交替,难受得要命,跌跌撞撞下地,想要寻求帮助。 可是停放冰棺的那间飞花轩里一片死寂,阴森可怖,他害怕得想尽快逃离,却怎么都打不开门。 梦中他尖叫地喊着“姜阿宝”的名字,见门开不了,便向窗户扑去,费尽全身力气才将窗拉开,他爬上窗台,往下一跳,谁知下面竟是万丈深渊! “阿宝!救我!”苗笙在空中不断下坠,怕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他猛一睁眼,发觉这是个梦,而“姜阿宝”正担心地捧着他的脸。 方才游萧听到他床榻发出动静,立刻端着烛台跑进来,发现他出了一头汗,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看上去像是在做噩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于是一手去捏他脚上的厉兑穴,一手去轻轻拍他的脸颊,这才终于把人唤醒了过来。 苗笙看到他,顿时坐起来扑进他怀里,委屈得眼眶发酸:“阿宝!”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游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是被梦魇住了,歇一歇再睡。” 苗笙剧烈地喘息着,在他的怀抱中渐渐安静下来,发觉出了一身大汗,才将人推开。 游萧用汗巾轻柔地擦去他额头的汗,温声道:“别怕,小的会一直陪着公子。” 盈盈烛光下,他的眼神真挚而饱含深情,苗笙看着他,有一种奇怪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游萧,也是最最贴心的小厮姜阿宝,一瞬间他似乎分不清楚这两人到底谁是谁,却有一种古怪的冲动从心底萌发。 就像一个月之前,两人那干柴烈火的一夜。 甚至又有断断续续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比如皮肤上的汗水,膝盖上的手什么的,让他此刻内心那股冲动更加变本加厉。 这股邪火来的又急又猛烈,令苗笙脑筋完全不转,就像被梦魇住那样,只被情绪所控制,他想都没想,揪住游萧的衣领将人拉到面前,贴过去,吻住了対方的唇。 游萧:“……” 这是怎么回事?! 柔软的触感令苗笙心头重重一跳,整个人突然清醒了过来,慌忙松开他,红着脸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赶紧下了床,想要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游萧是真没想到他会来这出,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很想问一句“你亲的到底是谁”,又怕破坏这已经膨胀到极致的“和谐画面”。 只需轻轻戳一下,这虚假的和平共处就会爆裂,两个人都要面対不想面対的真相。 哪怕他们早就知道。 于是现在两个人各怀心事、不发一言,一个木头似地坐在床边,另一个已经挪到了窗子旁边,假装欣赏海上夜景。 各自沉默片刻,游萧站起身,率先开口:“公子,窗口有风,别受了寒,还是回来休息吧。” “无、无妨。”苗笙下意识地抠着窗台,“我有些热。” 游萧看着他歪歪斜斜地靠在窗边,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又道:“不如小的帮公子把摇椅搬来,躺在上边也能舒服些。” 苗笙立即点点头:“好提议。” 游萧立刻到厅房里将摇椅搬进东厢房,放在了离窗不远的地方。 苗笙正要往椅子上坐,又被他阻止。 “让小的先试试这位置合不合适。”游萧先躺在摇椅上,确定放在此处,能够看到海上波光,也能看到一点夜空和繁星,角度着实不错。